红叔坐在桌前,也不动筷子,脑袋垂着,似乎又要睡着。白小尤突然咳了一声,红叔一惊,重新抬起头。
那松弛的眼皮抬了抬,露出无神的眼睛,伸手去端饭碗。
他的手指更加干枯,弯曲的动作都可以听到骨头格格的摩擦声。他挑起一根米粉,缓慢的送进嘴里。高耸的颧骨,塌陷的腮帮子。活脱脱就是一副贴着人皮的骨头架子,他吃进嘴里的米粉可能下一秒就会从喉咙的位置掉出来。
白小尤看着红叔吃饭,麻麻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后背,手里的筷子都往下滑,身子不自觉的往薛楠身边靠。
薛楠悄悄伸出大长腿,蹬着她的板凳,不让她靠近。脸上依旧冷漠如常的吃饭,吃了几口就背着大背包出去了。
他一走,白小尤更吃不下了,“红叔,你慢慢吃。我一会儿来收拾。”说完一溜烟的躲进屋里。
红叔好像根本没听到,吃了好半天才发现桌子的对面已经没人了。他奇怪的看了看两个大门紧闭的屋子,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
自从妈妈过世,小花的就变得很内向,不爱说话,也不跟同学一起玩耍。课间的时候,白小尤就陪着她坐在山坡上谈心。
白小尤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师,你说我娘得的是什么病?”小花的声音闷闷的,她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水,“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白小尤的鼻子酸酸的,坚定的回答:“不会,不会的!”
小花的眼泪流下来,靠在她身上,不再说话。两人一直默默的坐到上课,又把小花送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