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儿幕辰峰进县学读书时日虽不长,可却心事重重的。幕晨雪近日为着自己的事烦忧,所以并未及时发现。好在江妈一直关心着二人,将九哥儿的事告诉了程姨娘。
幕晨雪这才试探着找九弟谈心,好在这幕辰峰如今对这个五姐很是信任,这才将心中的烦忧尽皆道出。
“五姐,自打你病好之后,后院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娘亲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刘总管那里更是每个月按时将月例送来。虽然如此,可我这心里头仍感觉不踏实。要是万一哪天大夫人又寻了什么借口或有意刁难咱们,再请父亲断了我们的月例,那这日子会不会又和以前一样了?我,我,不想再让娘亲吃苦,不想让姐姐变回以前的那个样子,我怕!”幕辰峰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这些日子虽过的不错,也能按时领到月例,可因其从不过问后院的衣食采买,所以对于花了多少银钱,存了多少积蓄全然不知,心中难免忧思过甚。
“那九弟觉得我们要怎么办才能不中大夫人的计,或是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保住如今的好日子?”幕晨雪经营铺面的事,连娘亲程氏都不知道,自然没有告诉弟弟。不过弟弟能自己为着一家人的将来谋算,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也为其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担心,而感到心痛。
不过既然他们生在这样的人家,总不能把自己养成傻白甜,所以幕晨雪并没有直接为幕辰峰出主意,而是尊尊善诱启发九弟自己思考。
“这?”这个问题正是幕辰峰一直想不明白的,他毕竟经历的太少了,而且县学的夫子也不会教导他要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生存。不过看五姐相问,幕辰峰还是努力的想要回答,“五姐,以前听江妈说起,娘亲嫁进幕府时,手里还有着几间铺面的,那时大夫人虽也处处刁难,可日子倒也过的不拮据。我想如果娘亲的铺子还在,是不是就不用再怕大夫人了,而且五姐也就不会再变回以前那样。可我问过夫子,这城里的铺面,最便宜的也要二百两,而我一个月的月例才二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娘亲攒出个铺面!”
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好一个至亲的弟弟,幕晨雪欣慰的看着幕辰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九弟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亲了。放心,不论以后咱们有没有钱,姐姐都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至于铺面,九弟可想过不靠父亲,咱们可以自己赚钱!”
“真的吗?我也可以赚钱,可我一没功名,二没银钱,要怎么做才能赚到钱?”听了姐姐的保证,幕辰峰打从心底里高兴。又听姐姐说他也可以赚钱,更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拉着幕晨雪摇个不停。
“九弟是每天辰中时分去县学上课,申中时分下课。离酉末天黑足有一个半的时辰,而父亲说过九弟只要天黑前回家就好。那九弟就可以利用这一个半的时辰去书铺里抄书赚钱,只是不知九弟的字如今练的如何?这抄书虽不讲究颜筋柳骨雄强圆厚,可至少也要横轻竖重方正茂密,九弟可做得到吗?”幕晨雪笑看着弟弟,九哥儿的字练的好不好,她当然清楚,而她如此说,就是要让九哥儿自己做决定。一个人有想法是好,但也要有足够的勇气将想法付诸行动,不然只能是嘴上谈兵华而不实。
幕辰峰并没想很久,即抬头坚定的看向姐姐幕晨雪,“五姐,九弟的字虽不如大哥,可从四岁开蒙至今,不光家学的夫子日日逼我,甚至大夫人也是想尽各种原由罚我练字,所以我愿意去书铺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