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怕事情败露,才选在那一刻告诉她逃生方式。他和她都没有说话,因为乞丐团伙随处都有眼线,疤哥为了防止他们起心逃跑,买通了一些孩子做眼线。孩子们都太饿了,往往两个面包就能做出出卖最亲近的好朋友的事,这种事,她见过好多次。
景哥哥在院子里的五线谱框里画音符,她借着月光看,这是他做出来的暗语,每一个符号都代表一个意思,她已经背熟。景哥哥刚写完,后面起了骚乱,她跑回去,与程江北撞在一起。
程江北手里握着个大面包,嘴里全是面包屑,傻了一副表情。她当时也被吓慌了神,因为疤哥规定,谁偷东西就要剁手,一双手都要剁掉!出于姐姐护弟弟的本能,她把程江北压进草垛里埋了起来。
疤哥带人赶到,把刀压在了她的脖子上:“是不是你弟弟,他在哪里!”她那时吓得人都在发懵,却太想保护自己的弟弟,努力装出淡然的样子:“不是我弟弟,我看到那个人了,躲到那边去了。”
结果……景哥哥和他的逃生通道都被找到……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告诉我,他躲在西边靠墙的草堆下面,我才指的最东边的狗窝……那是离狗最近的地方,没人敢去……唔唔……”梦中的程江南难受极了,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在滚,“我竟害了他,景哥哥……”
傅明义回头过来看裴景轩,唇角弯着些深意。裴景轩沉下了脸:“她走后,我才打上了那个反复符号。担心出问题,所以特别谨慎,要到最后一刻才让她知道路线。疤哥他们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低头再去读曲谱了,以为她看到了那个符号……”反复符号,是叫她反方向走的意思。
程江南那晚被吓坏了,即使去看曲谱也读不出来,那所谓的平静,不过是吓坏后的一种极端表现。
“逃跑……是要被杀死的!我不要景哥哥死,拼命地求他们放了他,他们还是把他拉走了……我跪下去,跟他们说东西是我偷的,想要逃跑的也是我,通道也是我挖的,他们不理……景哥哥被拖到东边那排灌木后面,我看不到他的人。他突然惨叫了一声……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刀上手上全是血……唔唔唔……”
“你的脚……又是怎么回事?”这是裴景轩问的。
傅明义疑惑地看同程江南的脚,她穿着鞋子,什么都看不见。
“疤哥说我是叛徒,要给我教训,他砍了我的脚……狗被放了出来,饿得发慌,叼着脚掌都在抢……我好痛,晕死过去了……”
“好了,叫醒她吧。”看着她流眼泪,再听着这残忍的故事,裴景轩有些受不住,道。
傅明义看程江南的脚已经变了色,他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去了一条腿,觉得挺可惜。
他并没有听裴景轩的话,而是继续开口:“我很好奇,为什么上次在大街上,你要摸裴景轩,我记得,你穿得很暴露,还扯开了裴景轩的皮带。”
即使被催眠,程江南的脸还是红了起来,她止住了哭,唇上染了羞涩:“不是我想的,是邬梅梅逼的……她要写毕业论文,要我帮她做调查。我害得她丢了一统天下的工作,得补偿她……裴景轩好生气,好丢脸啊。”
“这么说起来,还是你逼的。”傅明义似笑非笑地过来看裴景轩。
裴景轩的表情已经很难看。
“还抱过谁?”傅明义玩味十足地开口,分明开始使坏。裴景轩知道应该叫停的,只是到了那一刻,他竟想知道答案。
程江南很用心地想:“仇涛啊,我弟弟啊。”
“在哪儿抱的?”
“为什么抱?”
程江南一一做了回答,裴景轩心底镶着的那几根刺算是彻底拔除。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她。
傅明义回头过来拍了拍裴景轩:“恭喜啊,二哥。”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想到几个兄弟是论资排过辈的。
裴景轩内心自然是激荡的,但面上还挂着平静:“别再乱问了,叫醒她吧。”
“有个问题你应该比我还感兴趣。”裴景轩还没有弄明白,他又倾身下去问程江南话:“你还是处女?”
“嗯。”
程江南的这一声嗯轻轻落入裴景轩的心口,像一滴水,直接化开涟漪。他那里,却早已经澎湃,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爱上的女人干干净净的,从未被人碰过?
“都和谁接过吻?”
“裴景轩。”
“还有谁?”
“裴景轩。”
“几次……”
“够了,混小子!”裴景轩将他拍开,“还有完没完,快叫醒她!”
傅明义笑得开怀:“你小子可真是绝了,自己守身如玉,爱上的女人竟然也这么纯,妙啊妙啊。”
看着裴景轩朝他瞪眼,知道再闹下去就要触到他的老虎须子了,忙压身下去,在程江南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裴景轩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据他所知,叫醒不是这么来的。
“你又在干什么?不是让你叫人吗?”他很不耐烦地去催。
傅明义立直身体,两手往兜里一插:“带她回去,睡够了自然就醒了。兄弟一场,我送你件好礼,不用谢了啊。”
说完,也不等裴景轩反应,赶紧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