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垂着两只手乖乖地坐在他面前,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总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不过,你这样做太过冲动冒险,我不赞成。”他转移了话题,开始批评她,表情也严肃,“你的命并不仅属于你自己,还属于所有关心爱护你的人,包括你的奶奶,你的弟弟,以及……我。我救你是为了你能更好地活下去,不是让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愧疚!”
垂了眼皮,她没有吭声。许多道理,她都清楚,但真正面对时,却怎么也跨不过去了。她倾身,再次抱紧了他的腰,“裴景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真的。我承认自己鲁莽,也不怎么会处理事情,因为这两点,我做过不少让自己后悔的事。但对于今天的所为,我不后悔。”
裴景轩伸手要拉开她,始终不愿意她靠自己太近。程江南不肯松,“我知道,这种病毒只有三种传播途径,我们这么抱抱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就算有问题,也迟了,因为我已经喝了你的血。”
她的话说得他的眉头一压一压,满满的烦乱,又满满的感动,空出来的手不由得也抱上了她,“江南,听我的,如果这次你没事,以后再也不能做这些冲动的事了。人生在世,健康最重要,懂不懂?”
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她没有言语。人生在世,对于她来说,只有他最重要。“裴景轩,我真的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内疚才想留在你身边,我是真的想和你并肩作战,面对困难。即使……即使结果出来,不幸命中,我也想留在你身边,永不分开。裴景轩,我是真的爱你!”
“傻瓜!”无奈而又温暖的声音,对于她的这份固执,他已无力阻止。
“现在怎么就想得这么清楚了?不怕你弟弟承受不住,再次人格分裂吗?”片刻,又忍不住代她想。
“怕!”她点头,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但我更怕你离开我!坦白说,在江北的事上,我过于谨慎,总觉得他经不得风吹草动,恨不能开他开劈一间温室。可他是男人,终究要经历风雨,我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很多事,他该知道,该懂得用正确的方式去处理。”
这些,是她这几天里想通的。
裴景轩赞同地点头,抚了抚她的背。她的背脊单薄得要命,一手摸到的全是骨头,他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怎么这么瘦?”
“没事,心情好了自然会胖。”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些避着他手上的冰块。这些天都没怎么睡觉,到了他的怀抱便感觉无尽安全,困意也跟着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角落,只片刻便睡了过去。即使睡着,她的双手都抱着他,生怕他跑掉。
低头看向她扎紧在他腰后的柔胰,裴景轩的神色变得格外深沉。
程江南睡熟后,他抱她去了次卧,那里他没有进去过,不会留下任何气息。他弯着腰,两条腿跪在床上,将她放下后才小心地去拉她揪紧的指。他没敢太用力,怕将她吵醒,还好,她没有睁眼。
他松一口气,伸手去扯被子给她盖,腰上一紧,她的双臂再次缠了过来。他根本不防,就那么跌下,压在她身上。好在紧急间伸臂撑了一下自己,否则一定会将她压醒。
她的气息软软的喷出来,第一时间飘入他的鼻息,他的身体一阵悸动,立刻有了反应!温香软玉,他极想狠狠地抱她,吻她,拥有她!最终,他还是逼着自己远离她。
在确定她没有醒的情况下,他再次解开她的指头,这次,干脆地塞入被子,几乎不停留,急急出了卧室。
到门外,他拿出手机,去拨医生朋友的电话:“吸食了疑似艾滋病患者的血液会不会感染?”
“什么……意思?”
他把手机换了一边,这才详细地讲了一下经过。
“这种方式不符合艾滋病传染的三条途径,所以,可能性基本为零。”
听到这话,他终是松了一口气。程江南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不管她。不会传染最好。
他在房间里打了几个转,最后去拨邬梅梅的号码。
邬梅梅还在上班,此时正被裴慕阳拉着往外走。不放心程江南,他去了学校,却没有找到她,只能到这里来找邬梅梅。
才将她拉至走廊,手机就响了。裴慕阳没有耐心,此时只想快点把程江南的去向问清了,朝她瞪过来一眼,是要她挂掉的意思。
“是裴景轩的。”举举手机,邬梅梅道,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在这种时候,他打的电话是不能不接的。裴慕阳的眸子一沉,却没有再说出反对的意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