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柒罂被周彤的语气逗笑,看着她颇无语地笑了一下,说:“刚刚还给我装死,这会儿你倒是精神得很!”
周彤嘻嘻笑了声,缓缓坐直身子,看着凌柒罂动手拿另起一瓶还未动过的酒,三两下就让酒瓶子见了底。
周彤看着她喝酒的飒爽英姿,起初是十分欣赏和怀念的,但是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了。
凌柒罂这哪里是陪她喝酒,分明是酗酒啊!
凌柒罂虽然不是什么滴酒不沾的乖宝宝,但是如此肆无忌惮海饮的现象,也只有在她心里有完全找不到宣泄渠道的烦心事的时候才会出现。而每每这种时候周彤都会觉得,这样的凌柒罂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
她跟凌柒罂认识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的凌柒罂在她眼里完全等同于变种生物。作为一个女生却没有一点女生的自觉,打架斗殴是常事,三天两头被老师拎着上校长室更是司空见惯。
令人奇怪的是对于这么一个屡教不改屡犯不爽的问题学生,以校风严谨教育严肃的第一高中竟然没有勒令凌柒罂退学,这件事在当年一度被传为学校的十大奇闻异事之一。
周彤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在那个荷尔蒙激升却缺少母爱的年龄段里,性格里隐藏着的一股没有被激发出来的叛逆因子十分躁动不安。
凌柒罂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有一天傍晚放学周彤跟同桌分开以后被几个外面的混混堵在一条巷子里,说是要跟她交朋友。周彤对那几个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打扮不伦不类的男生十分不屑。
吓唬人的事情她见得多了,对这种事情也就不那么在意了。本想着光天化日之下,巷子里又时不时有人经过,他们应该不敢做什么。
十多岁的周彤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那几个男生见她言辞颇为犀利,不免大为光火,骂骂咧咧叫喊了几句就想动手。
周彤吓得失了魂,拔腿就往马路上跑去,却被那为首的男生一把揪住了头发,头皮上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周彤又痛又怕,尖叫了一声。身后的男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吓破了胆的周彤根本顾不上去听,只伸手稳住自己的头发,竭力想挣脱他的手。
几个男生闹哄哄地把她往巷子里面带,周彤吓得哭出声来,忽然听到一道清脆却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嘲讽地说:“大白天的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也真不害臊!”
“妈的,又是你!”男生骂道。
“是你爷爷我,怎么,要把这姑娘孝敬给我吗?”
周彤睁眼看过去,只见一个即使套着一身宽大的校服还是遮不住她高挑身量和姣好身段的女生,正叼着一根草茎歪歪斜斜地靠在一堵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青的墙壁上,肩上斜斜挂着一个帆布包,看着既有学生的干净气息,又有街头瘪三的流氓之气。
周彤愣愣看了她几秒,反应过来之后继续试图从男生的手里挣脱出来。只要她能够跑到马路边上就安全了,因为她的同桌就住在巷子口,她跑出去准能摆脱掉这几个瘪三。
而眼前这个一副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女学生,周彤完全不敢把希望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