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大惊,急忙过来将我扶着躺下。
何鑫鹏从怀中掏出一根针,往我头部一扎,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天,我醒来时天已大亮。
快乐、桃子、吴妈、婆婆全都坐在我床头,何鑫鹏也在。
一想起昨天他们的谈话,我紧张地撑起身体。
“要动手术了吗?”我不安地看向何鑫鹏问。
何鑫鹏点头,平时那张稚气的脸已经不见,取代的是紧绷的神情。
我胸中一痛,能让何鑫鹏这样,那情况肯定很糟糕。
泪水一脱而出,我抓着他的手,“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何鑫鹏握着我的手,声音很轻,“嫂子,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动手术……”
“会加快他的死亡?或者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何鑫鹏诧异地看着我,“嫂子,你听得懂?”
“你告诉我,手术成功的机率是多少?”
何鑫鹏眸光一暗,向来使终保持自信的他残忍道,“大概是百分之一而且这百分之一是植物人。”
我的心完全僵硬了。
百分之一的植物人?换句话说,凡有可能在手术台死去,或者就一辈子这样躺着?
所有人眼眶都泛红,吴妈跟婆婆已忍不住抹泪。
何鑫鹏看向我,小心翼翼问,“所以,嫂子,我问你,到底要不要进行手术?”
紧抓着他的手终于没有力气。
床头,一束新鲜的康乃馨安静地插在瓶中。
病房中的灯光变得好刺眼。
我咬着嘴唇,哽咽道,“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呢?”
何鑫鹏想了想,“那大概还能活几天。”
婆婆握着我的手,哭得很无助,“开心,我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所有的决定都是错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下床,拒绝快乐的搀扶。
我跪在凡的身边,伸手抚摸他消瘦的脸。
才短短几天,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脸上的骨头夸张地凸现,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凹凸不平,再也打不到昔日的风彩。
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凡,如果真的心有灵犀,你告诉我,你不会丢下我们四母女对不对?
凡,宝宝还等你去救,你不能就这样走对不对?
我将头贴在他的胸前,我听不到他的心跳。
“嫂子。”何鑫鹏叫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
我闭上双眼,拼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手术一定要做,我不许凡死在手术台,他变成植物人,我来养。”
空气里流传着悲伤的气流,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
“很坚强的女人。”
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到来使所有人一惊,而我对他,或多或少是有些恨的,一想起他对凡的伤害,再看看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替凡恨他。
“你来干什么?凡变成这样你满意了?你给我滚出去!”婆婆奋力大喊,她对公公的恨我很了解,曾经,我也这样恨过每一个我认为该恨的人。
“我来看看我儿子,关你什么事?”公公挺直脊背,凌厉的目光扫向婆婆。
“他不是你儿子,他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出去,出去——”婆婆指着门口大声喊,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公公没有理会婆婆,淡淡再扫她一眼,走向前来。
“开心,我已经派出最厉害的高手,短时间内会把孩子们找到,这算是我尽的一点绵力,请接纳。”若是别的事,我肯定拒绝,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从来都不怀疑公公的厉害——
“丁庭沛,不稀罕你的假情假意!”
“谢谢。”
我跟婆婆的声音同时响起,但婆婆的声音显然遮盖住我的。
快乐扶着婆婆,婆婆气到几乎要昏倒。
所有人都站在一边,没人敢说话,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公公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凡,然后叹气,“凡这样,我也很痛。”
我看向他,“您当初将他赶出丁氏就不痛吗?”
公公沉默。
“他根本就是没有心!”婆婆说完,跑了出去,我示意快乐去追。
如氏跟丁氏联姻之后,两大企业的经济得以迅速发展,有些人认为如天亦使终是丁家人,以后如氏肯定会变成丁氏,于是纷纷入股丁氏,如今的丁氏一天天更上一层楼,势头快要赶上如氏。
这些消息,不想听也得听,快乐有空的时会跟我八卦这些。
我想,公公想要的天下第一,为时不远了,只是丁宁,是真心帮他的吗?
所有人都退下,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公公还有昏迷的凡。
“对于以前的事,我感到抱歉,但男儿志在四方,想要成功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公公看着凡说道。
我看向他,泪含在眼眶里,“就算是牺牲了儿子您也不在乎?”
“对于我来说,儿女私情终是没法跟事业比的,我爱我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