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还是有着父母亲疼爱,生活无忧的小女孩。放学归来,总是绕着爷爷,叫爷爷教她写字画画。
爷爷的字和画都特别好,叶沉沉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字画那么厉害,直到后来无意间翻到了书房里的一幅字画,上面写着“陶瓮”,她好奇地问妈妈,爷爷为什么要叫陶瓮,那天,妈妈给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爷爷。原来,爷爷是多年前画坛里盛名的“陶瓮老人”,只是后来带着奶奶回到清河小镇隐居。
“不要,妈妈”
再一次梦见了十岁那年,爸妈出车祸的那日。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待在爷爷的身边画画,可突然身旁的爷爷接了个电话之后,忽然告诉她,沉沉,你爸爸妈妈出车祸了。
那时候并不知道所谓的车祸到底是什么严重的程度,所以她只是紧张,蕴含着眼泪,跟在爷爷的身后,坐车去了医院。
只是,终究没有等到,他们孤单地躺在手术台上。那一晚上,叶沉沉都待在医院里,眼泪一直掉个不停,耳边总是有阿姨叔叔们,小声地说她很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亲。
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叶氏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双亡,叶氏遭遇空前危机,到最后才过了半个月,宣布破产。而叶沉沉跟着爷爷回了清河小镇。
“沉沉,醒醒,醒醒”沈之醉听见叶沉沉在说梦话,而且还一直冒冷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拍了拍她。“沉沉,醒醒,别怕,你只是做了噩梦。”
躺在床上的叶沉沉,没有转醒的症状,转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沈之醉见她重新睡着了,提步走到原处,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却闪过了一丝别的东西。因为这一次来F市,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意外,他一直以为沉沉只是普通的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可是调查了之后,叶沉沉她的父母亲原来是叶氏夫妻,而她的爷爷则是当年画坛上著名的“陶瓮”老人。之所以会知道陶瓮老人,是因为曾经在沈老爷子的书房里瞧见过老人的真迹,和照片。那张照片有些年份,沈老爷子和叶沉沉的爷爷并肩站在一块。他不知道了解这些事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对叶沉沉的感情却一再地变化,她实在是让人心疼。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沈之醉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身望了过去。门口站着的是穿着医袍的mark。
知道应该是为了叶沉沉的爷爷病情,沈之醉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将病房的门给关上。
沈之醉比mark高了几厘米,气势上更强一些。而带着眼睛的mark则显得温润。
“Steven,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
沈之醉的英文名是steven。
“嗯。去那说吧。”伸手指了指前方,人少的地方。
两人提步离开病房门口,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
“是不是病情有变化?”沈之醉太过了解自己的朋友了,所以大概能够猜得到这次聊天的内容。
mark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脸色确实不好,原以为只是脑部有问题,可是没想到今天做的检查,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必须依靠手术,可是手术的风险太大,因为病人的年纪比较大。
“不瞒你说,手术成功率八比二。”做过无数次手术,看过无数个病人,Mark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害怕自己会失败。或许是看见了病人家属那个女孩眼里的坚持和执着。
Mark的话音刚落,沈之醉明显一怔,他虽然料想到叶沉沉爷爷的病情很重,但是绝没想到医术高超的Mark都只有二成把握,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沉沉,又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意mark做这场手术,叶沉沉对她爷爷的感情,他是了解的,万一失败了,叶沉沉会痛苦成什么样,不得而知。他忽然迷茫了,这样的情绪就仿佛多年前,他亲眼瞧见自己母亲躺在手术室里,再也没有走出来一样。那样的疼痛,他比谁都要懂叶沉沉。
“砰”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不是沈之醉,不是Mark,而是他们身后站着的叶沉沉。
憔悴不堪的叶沉沉,眼神里满是慌乱,她只不过是做噩梦醒来,想要出来透透气,可是却没有想到会碰见沈之醉和mark医生。更没想到,所有的希望都是假的,等待她的是无尽的痛苦。
再也待不下去了,叶沉沉转身,抬脚就跑,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努力地使劲往前跑,扎着低的马尾,早已经散了,长而直的发,在她的身后摆动着。眼泪早已经掉落,几乎泣不成声。
叶沉沉刚跑走,沈之醉就来追她了,一直到医院草坪的树下,他才终于找到她了。
整个人埋在双膝,显得弱小极了。令人心疼,沈之醉提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沉沉。”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千斤重砸在她的心上。爷爷也是喜欢唤她“沉沉”的,就连这名字也是爷爷取得,说是“沉醉不知归路”,而沉沉则会幸福地有自己的归宿。言犹在耳,可是却听不到爷爷唤她沉沉了。
沈之醉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向有洁癖的沈之醉,此刻却任由叶沉沉发泄,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
“爷爷,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呜呜呜,怎么办,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爷爷是那么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叶沉沉哭着说道,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