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苏梅那一巴掌打醒了她,他们这段靠利益栓绑着的婚姻,其实早就摇摇欲坠了,即便裴苡微没有回来,她跟殷承安迟早都是要离婚的。
殷占轩是个精明的商人,她跟殷诚安一直没有孩子,唐氏又陷入困境,他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只是苏梅先沉不住气了,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些好,知道了只会觉得人心悲凉。
“所以呢?”
殷承安瞪着她的眼睛,“所以不该紧紧抓着她唯一的儿子不放,我眼里的唐夏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女人,当年你逼我娶你时候的魄力呢,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你当我是什么!”
跟殷承安的婚姻,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她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所以才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但是现在她已经过了那个为爱死去活来的年龄了,她要顾虑的太多。
她的父亲,唐氏,唐氏旗下几千号员工的温饱,她不可以再那么任性。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所以我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已经不敢去尝试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也找不到当初对你的感觉了。”
她说完,就要上楼,殷承安突然揪住她的后领将人扯了回来。
他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将她推到了墙上,脖子上吊坠被扯断弹落到地上。
金属链子狠狠地擦过脖颈上稚嫩的皮肤,唐夏疼得皱起眉,却没顾得上太多,赶紧弯腰去捡吊坠,结果被殷承安抢先了一步。
“还给我!”
唐夏脸色紧绷起来。
殷承安避开她,认真的看着掌心的吊坠,那些早已经沉睡的记忆,突然被唤了起来。
他突然笑起来,扭头捏着唐夏的手,红着眼睛道,“还敢说你不在意我,这是什么!不在意我你留到现在?唐夏,你这个骗子!”
他手里的吊坠,是一枚金绿色的袖扣。
袖扣是一对儿的,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她送给殷承安的礼物。
那一年年尾,殷旭被查出来肝癌,锐兴恰巧那时候在竞标云安市西城区的一块儿地皮,殷承安工作三年,急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两头不能兼顾,忙得不开交。
唐夏就衣不解带的在病床前照顾殷旭,老爷子住院短短两周的时间,唐夏一下子瘦了十斤。
竞标成功后,殷承安来医院报喜,看见唐夏的时候,几乎有些认不出,她却还不自知,笑着对他说恭喜。
那是他第一次对这个结婚证上的妻子,有了些许愧疚。
所以在殷旭提出让他无论多忙,每周五都要回家过夜的要求时,他没有拒绝。
而她,喜极而泣。
殷旭出院后不到半个月,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他其实早就忘了,偏巧那天是周五,他为了避开与她见面,十一点多才回的家。
门一开,他一眼就瞧见了趴在沙发上睡觉的女人,兴许是开门的声音有些大,她一下子惊醒了,瞧见他,唇角立刻展开一个笑容。
跳下沙发,帮他接东西。
进了屋子,他察觉到了些不一样,桌上菜色丰盛,中央还摆着一个盘子大小的草莓蛋糕,他皱眉问她,“你生日?”
她的笑容僵了几秒,轻轻摇头,然后告诉他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可她忘了,他们的婚姻,是他的禁忌,他心里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居然因为他爷爷住院的事跟他提要求,心思果然还是不单纯。
他嘲弄的看着她,淡淡笑道,“最近太忙,我忘了。”
唐夏因为他的不拒绝而欣喜,她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他。
那是她托唐诺从法国带回来的猫眼石,她找人定制成了一副袖扣,猫眼石一直是好运气的象征,她也希望这副袖扣能够保佑他一生平顺,健康长寿。
殷承安听着她的话,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唐夏心头乱跳,堪堪躲开。
她心里忐忑,她怕他会拒绝,意外的是,他居然收下了,不,应该说他拿走了一颗。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他说,“既然是平安符,不该保佑我们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