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占轩就这么僵直的站在原地,直到被人前来的医生从病房里赶出来。
直到站在走廊上,他还不是敢相信刚刚对他做出那么粗鲁举动的女人是曾经先贤惠温柔的张雪蓉,不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女人不是这样的。
他慢慢的将视线转移到对面沉着脸的沈濯云身上,沉吟了几秒,朝他走过来,沉声道,“你母亲她得了什么病?”
昨天见到张雪蓉的时候,她的表现就不太正常,不过那时候,他没想那么多,但是今天,看见她这幅样子,他才意识到她的不正常。
更让他不可置信的是,当年知道他跟苏梅有暧昧的时候,那么决绝提出分手的女人,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生下儿子,一想到这里,他看沈濯云的眼神也暗沉了几分。
沈先生淡淡的扫了殷承安一眼,眼睛里的神情十分淡漠,他冷淡道,“殷董,你好像管得太多了。”
殷占轩皱起眉,抿起唇角,声音冷硬了几分,“我跟你母亲认识三十多年,关心一下老朋友的身体,这也不可以?”
沈先生似乎是笑了一下,凉凉的,有些嘲讽,他睨了他一眼,意味莫名道,“殷董未免自视甚高。”
他说完这句话,开着打开的病房,拉着唐夏直接进去了。
他站在原地,慢慢蹙起眉,他的表情有些茫然,西装上还沾着可笑油渍,这么多年,他想过他们以后再见面是什么样的情景,她是个安静,不喜喧嚣的女人,应该会嫁给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平凡男人,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相夫教子,而他则是生活在五光十色的权利圈,过着高人一等的生活,在上流社会里混得如鱼得水,身边美眷在怀,事业有成,她会先一步年老色衰,眼神被生活打磨的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变得泯然众人,然后他像一个绅士一样体贴的关怀她几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苦涩生活的不易,后悔当初的选择……
然而现实却跟他想的截然相反,她没有嫁人,也没有变得年老色衰,岁月好像对这个女人格外眷顾,她的样貌,甚至要比苏梅那张被昂贵的化妆品保养出来的脸还要年轻几分,她的眼睛犹如贝加尔湖的湖水,一如初见般通透清明,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再一次沉沦了,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眼神里的惊惧跟陌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她是怎么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纯打量着走过来,蹙眉道,“你以前认识苏珊?”
殷占轩回过神,看了一眼陆纯,皱了皱眉,“你她叫苏珊?”
陆纯耸耸肩,“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叫苏珊,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苏珊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殷占轩收敛起情绪,凝神听着。
“苏珊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已经很多年了,以前的事她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她害怕跟陌生人接触,不能受刺激,所以她刚刚那样的表现,其实也算是正常。”
殷占轩脸色变了变,面部的肌肉都紧绷了几分,精神异常?很多年了?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怎会精神异常?
一连串的疑问噼里啪啦在他脑海里炸裂开了,他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唯独没想过她会忘了他,一干二净,就这么从记忆里完全驱除,他的呼吸有些不稳,直到陆纯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
殷承安个丁妍约在一件咖啡厅见面,他选的地点很偏僻,丁妍毕竟是现在娱乐圈即将要捧的新人,还是比较顾及形象。
丁妍来的比较早,殷承安进来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见过丁妍,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是什么威胁,他清楚,殷占轩不是个糊涂的人,在他心里,最重要肯定还是殷家的利益,殷家的脸面,他不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苏梅却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现在既然有所将警觉,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他说过,殷占轩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苏梅要是做得太过,令他脸上无光,殷夫人的位置,差不多也坐到头了。
苏梅是他的母亲,即便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是病态的,但只要她好想继续,他这个做儿子的,就一定会帮她保住,这就是他今天跟丁妍见面的原因。
他扫视了一圈,早靠近窗户的僻静处,发现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儿。
丁妍先认出了他,因为殷承安长得的确是跟殷占轩很像,光是看着殷承安现在的模样,就能想象得出殷占轩年轻时候是怎么样一种风华,相比较殷占轩身上的世故圆滑,殷承安要干净很多,至少是很多女人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