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微微蹙眉的一抬头,也在灰白暗淡的光晕里,散发出一种魅惑逼人的意味。
尽管,自己明明比他虚长了十几岁,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侄儿确系男人中的男人,风华绝代的佼佼者。
难怪有这么多女人痴迷他。
即便明知他已经结婚,仍然有女人甘愿为他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亦在所不惜。
不过,现在不是可以悠闲到欣赏黎皓远魅力的时候。
黎亭候狭长深邃的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本来他担心黎皓远会有埋伏,或是暗藏了凶器来对付他。
可是,他刚刚有细心地留意到,黎皓远是用左手挟香烟的。
熟悉黎皓远的人都知道,他是典型的左撇子。
几乎所有技术性、技巧性的活儿,他都是依靠左手完成的。
也就是说,黎皓远没有在趁他走出去时,出其不意对他开冷枪的动机。
许强说:“二爷,孙少爷肯定是来者不善,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到底藏在哪里,甭搭理他就是。”
然而,黎亭候衡量了一下:
虽然不太清楚黎皓远的来意,但是,自己有这么多的兄弟在身后,谅他黎皓远也不敢怎么样。
一旦他出事,他也是插翅难飞。
手下的弟兄们一人补他一枪,他有几条命也不够。
阿威也同意他的观念,
“二爷,我们人多,弄死他,还不就只是一个手指头动动的小事?”
许强昨晚的酒醉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听到阿威的话,还恍惚回不过神来,
“弄死孙少爷么?那唐小姐不就成寡妇,没有丈夫了吗?”
阿威嘴角暗抽,一手拍开了许强的脑袋瓜子,佯怒,道,
“你个蠢货!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还不知道二爷的心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黎亭候的心脏,突然急促地跳动了好几下:“……”
如果唐安妮没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那自己想要得到这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黎亭候这一生只对两样事情感兴趣:一是自由,二是美人。
为了拥有他梦寐以求的绝对自由,他建立如今势力庞大的社团,
高高在上地坐着唯一的宝座,享受着无尽的风光和权利,也享受着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女人的自由。
清纯歌手、玉女明星、**嫩模……
他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却还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
连续两次,让唐安妮从自己的眼前逃脱,使得他非常懊恼,也更激起了男人潜藏的征服欲。
澎湃汹涌的热血在狂烈地嘶吼着:誓要将这个女人变成自己!
早在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他应邀去出席姚时辉儿子的婚宴,在酒店门口匆匆一瞥,
看见马路对面那张娇俏惹人怜的粉白小脸,他便有些心痒痒的了。
命许强暗地里去打听到,那是被姚家儿子抛弃的前女友。
他满以为,这个女人注定是属于自己的。
打发许强去把这个女人给弄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打算等婚宴结束,便要好好享受一番。
可谁知,许强却是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说是人被黎皓远中途劫走了。
黎亭候以为,黎皓远正好也看上了这个女人,图个新鲜玩玩。
他是长辈,也不好跟他计较,便咽下了这口气。
直到,后来,传来黎皓远要娶唐安妮为妻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多尴尬。
连黎皓远的婚宴,他都只能找了托辞缺席。
然而,男人的劣根性,注定得不到的,就越是惦记。
在医院里,为了替唐君豪安排脑科权威进行二次手术的那天,再见到唐安妮时,他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许强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甚至魂不守舍的,
前天晚上在酒宴上,才会对黎皓远颇有埋怨。
及至后来,将计就计,利用傅莹那个女人对唐安妮施了迷药,悄悄偷抱出会场,
他才有了再一次可以跟唐安妮亲近的机会。
可惜,最终,还是被黎皓远硬生生地撕毁了他的美梦!
黎亭候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
最后却被黎皓远坐享其成,胸腔中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修长的身躯从隐藏的草丛里起身,他一脸冷峻凛冽地走向马路中央,走向那个闲适悠然仍在抽烟的优雅男子——
灰白渐明的晨曦下,黎皓远深邃的眸微微眯了一下,
又举起指间的烟蒂,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口烟,对着从灰白雾气中渐渐轮廓清晰的男人道,
“二叔,我很抱歉,你要等的人,今天是绝对不会再来了!”
“而且,以后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单独见到他了。”
“……”
仍然如此的淡定沉着,仍然如此的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黎亭候冷哼了一声,
“皓远,你怎么知道,二叔不是在等你呢?”
黎皓远脸色微变,“二叔,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