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因为纤维瘤这件事情去医院开始,容铮就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顾靳城,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明明自己心里怕的要死,却要强装镇定。
还有,顾靳城身边无微不至照顾着的那个女人……轻度癔症患者,可顾靳城对她的在乎程度,似乎是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对,这是他前女友。
蔚宛见他很久没有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又低声地说:“爷爷身体不好,万一他那边得到了些什么风声,非得大动肝火不可。”
容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意有所指地说:“你也知道有人会为你担心啊,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蔚宛,你自己想想,你能替他瞒到什么时候,你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是不是?”
她确实很早就知道。
准确的说,是一直都知道。
自从俞素染回来之后,她就没从顾靳城的身边离开过,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藏着,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这些,蔚宛自己心知肚明。
“阿铮,你别问我,真的不要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崩溃的把自己蜷缩起来,那种恶心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她捂着自己的唇,就算是难受也忍着。
容铮的眸色划过一丝异样,他轻皱着眉说:“改天去做个检查吧。”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而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能稍微猜到一些。
容铮走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巴掌点大的脸埋在被子里,仿佛把自己包围在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里,不让别人踏足。
“顾先生?”司机提醒着坐在后座的男人。
差不多在这楼下停了有快两个小时,也不下车,也不离开,好似故意在这等着什么人般。
而顾靳城却一直沉默着,望着从公寓楼上下来的人若有所思,带着种令人看不透的深沉。
顾靳城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蔚宛的号码。
依旧是忙音了好久,他以为又会像之前好几次那样,她不会接。
可这次,却在即将结束之前,蔚宛接了电话。
“是我,开门。”
蔚宛只是迷迷糊糊接了这个电话,却压根没先到这是顾靳城打来的,顿时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困意都去了几分。
她握紧着手机,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暗,显然容铮在走的时候替她将窗帘全部拉上,让她能好好地睡一觉。
此刻看着手机上的光亮,她觉得有些刺眼,再看着这正在通话中的号码,眼睛渐渐酸涩。
这串数字对她来说已经是烂熟于心,直接挂断。
这么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她,这一次,是为了什么原因?
蔚宛唇边露出了几分嘲讽的轻笑,她都说了,没有欺负他的心头挚爱,还想来兴师问罪吗?
她将被子蒙在脸上,转了个身继续睡。
而就在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房间太静,以至于这门铃声很清晰。
蔚宛翻过身将自己的耳朵堵了起来,下意识地想去忽略,可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是无法忽略。
她依旧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分开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都没有主动找过她,却偏偏在今天这样的时候来找她。
不过就是因为她和俞素染见了一面。
怎么,偶遇也能算是她故意的吗?
蔚宛知道自己在俞素染面前说的话很过分,既伤人又伤己,她的这些假装,仅仅只能维持那样一点点的时间,在他们面前,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底气不足。
这次是准备亲自来和她说?
房间里安静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蔚宛把被子蒙在脸上,堵着自己的耳朵,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觉得很吵。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逃避的了的。
心里的酸涩越来越浓,眼中聚集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容铮说得没错,她一早就知道了顾靳城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放下很多事情去陪着她。
唯一没去的,可能就是新婚夜。
因为她的胡闹,或许是因为这新婚夜要做做样子,他最后没有去。可笑的是,这种类似悲悯一般的行为,却让她暗自存着几分希冀。
直到现在,蔚宛才似乎明白了。
或许在顾靳城眼里,她就算是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的时间没有在他面前出现,都只是无关紧要,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完全不一样。
会派人时时刻刻在俞素染身边跟着,这次的偶遇,多半这来龙去脉他也知道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