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骏没有立即坐下，也没有吊儿郎当，而是郑重地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交给他，报告说：“首长，这是我和向志昊在向元鹰出事以后，秘密找人抽取他的血液化验报告，你看看。”
自己手底下监管的向志平医院，还能让这两个小子有机会抽到向元鹰出事当时的血，向志平这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但小八也就算了，如果连近些年最严谨过生活的向志昊也掺和了这件事情的话，向志平没有犹豫地便打开了袋子。
“汇报。”向志平一边看，让豆骏总结汇报。
“初步判定为mtgh精神毒素，少于四毫升注射，但向元鹰明显出现了记忆短暂性断层，这种m型毒素目前也只是在研究阶段，但柯森医生可以确定，向元鹰他这一次受伤入院之前，一定被注射了精神毒素。”豆骏说的郑重，却忽略了一直不太了解整个事情的顾小淼。
她咬着下唇，掐着自己的手都在发颤。
向志平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小淼的情绪。
但休息室的气氛持续沉重。
“豆骏，你有多少把握？”向志平扣起中指，敲击在桌面上。
被首长质问住的豆骏，点头。
顾小淼慌忙地抓住向志平的军装衣袖，抬起头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泉涌出眼眶：“我要去。”
“嫂子是元鹰哥六年来最在乎的人，她的出现即使不能让元鹰哥恢复，但至少也能起到观察的作用。”豆骏推了推牛皮纸袋：“我和向志昊都认为，没有直接下手，而是注射m型毒素，一定有安排。”
向志平叹了口气：“我要考虑一下。”
“爸爸，求你了。”顾小淼拉着向志平的手腕一只求。
向志平单手握着向元鹰的那份病菌培养报告，表情阴沉，比起刚刚与他们自然相处，此刻是身为一个向志平总参谋长的严肃。
豆骏扳过顾小淼的身子，控制住她差一点失控的情绪，小声安慰：“顾小淼，你不准哭！我哥又不会马上死。”
顾小淼撇着嘴角，冲着豆爷就骂：“你才要去死呢！”
“都回去！”向志平怒了，摔了整份文件。
顾小淼吓得靠近豆骏，两个人都是惊魂未定地看着发脾气的首长。
“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说完以后就瞪了眼儿媳妇：“没有一点家教！”
顾小淼哭得更止不住了。
“我要去……”她坚持，眼底的坚定可比当初读新闻专业要强硬多少倍：“爸爸，自从我来到向家以后就一直得不到你们的支持，是不是有一天我和元鹰离婚了，才能像个外人一样参与，就像是雨燕……”
向志平松了口气，看了她一眼：“你和雨燕都不可以参与这件事情。”
一旁的豆骏，隐约开始佩服顾小淼这个女人脑子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往往都是参谋长一生气，他们只有赶紧逃的念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英勇女子留下来倔的。
而且，看架势还即将要赢了。
“SS峰会！”豆骏突然插嘴。
顾小淼红着眼，跟着点头：“恩，一定是SS峰会！”
涉及城市一级安全准备的国际项目举行，向志平当真是安慰的心情都没了，心烦意乱地挥手，怒瞪着豆骏赶紧把试图撒娇的顾小淼带离这里。
刚刚才结束军演总结大会的会议厅就在旁边，向志平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小鬼虽然说话做事没有章法，却真的说出了他的心底里的担心。
但是，这哪里是帮着小淼那个丫头。
如果是自家女儿，才不要让她受这等委屈。
向志平办公室临窗站立，猛吸了一口烟，做了一个听天由命的决定。
一周以后的清晨，顾小淼出门之前却被沈慧拦在了卧室门口。
“妈妈。”顾小淼心惊，昨晚就不该回家住的。
沈慧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很能干嘛，能够说服向志平那个老顽固。”
“呵呵，呵呵。”顾小淼干笑。
沈慧摆手，挽着手腕将她带下楼吃早饭：“从现在开始，你就时刻不离地跟着我，不要想着出活动了，江山那边，我一早叫人打了招呼。天气这么冷，就别乱跑了。”
“妈妈！”顾小淼玩不了太极，立马存不住心思，苦闷地看着沈慧，眼睛里都是希望：“我只是去向志平，并一定见到元鹰。”
沈慧没有说话，而是强制把她按在餐桌前吃早饭。
“我知道当时刺激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是我太急功近利了，但是一直这样的话，我受不了。”顾小淼绕过餐桌，跟着沈慧坐下：“我知道这样贸然就去了，有违纪律，但我也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