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到了不能用简单的词汇形容的时候,确实只能仿古了。
可是这首词的最后两句,他才是记忆深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结局过于悲惨而不能被效仿。
身边的人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再也不似从前那样说个不停,很多的东西正在流失,慌张失措之下,让他揪心。
向家客厅摆着一颗还没有装点的圣诞树,桌子上摆了一堆鲜艳的饰品,沈爱玲在开门的时候,脑袋上顶着红色小鹿角,看上去跟刚上大学的小女生。
着实把门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当即举向站在最前的向元鹰面前,一个劲地招呼着。
“带上嘛。”沈爱玲举着红色鹿角对着他,却被向元鹰完全不留情面地躲开:“给她带。”几乎是立即反应。
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顾小淼,就被点名了,然后向元鹰便为她带上了个红色发箍。
沈爱玲笑嘻嘻地看着,眼底闪烁着喜悦。
“都回来啦,快来。”沈爱玲脚下踩着棉质拖鞋,笑的弯了眼睛。
向元鹰带着她并肩进了门,在玄关处停下,没有弯腰换鞋却先说话,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我还要回公司,先走了。”
沈爱玲笑容戛然而止,不能因为生活上的事情影响到公事的家庭观念,今天却怎么都不愿意了。沈爱玲板起脸:“不行,明天再去也不迟。”
向元鹰没有说话,但稍显无奈,眼神快要达成潜意识中转向玖陶的时候,及时偏向了爱玲
“好好玩,我走了。”他的语气声音生硬,不留有商量的余地,无声地回应了沈爱玲的脾气,就这么对抗着,他甚至不再解释一句,就这么走了。
顾小淼跟着他一直走到门外,温度差让她立即想起自己刚刚才褪去了外套。
寒风凛冽,她冻的缩了缩肩膀,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先打了喷嚏。
“进去!”向元鹰见不得她这样,当即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头,代替了所有的温暖慰藉人心的话语。
顾小淼只知道,他出身在如此家庭,自身的品质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怕是厌恶她到了一定要离婚的地步,他还是会为她披上一件外套。想到这个外套的温暖,让顾小淼鼻酸。
“你晚上能不能回家吃饭?”她问,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我们从未在家里一起吃饭,不管未来如何,你能不能在我们离婚之前,回家一起吃饭?”
她的手拉着他的衣袖,在说这些的时候,明显是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向元鹰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紧咬着牙关,简直要咬碎才罢休,才忍得住不心软。
她温热的手探进他低垂着的掌心,让他突然一个慌乱,下意识握紧了手掌,握住了软弱无骨的小手。
而她看着他胸膛间的扣子,开口求着:“不要走了,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向元鹰还是松开了她的手,他必须立即松开她的手,掰开她握着衣袖的小拳头,然后说上一番狠话。
可当他真的把顾小淼推开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某些情感摔碎了的声音。
他低沉这声音,强装淡定:“对不起,我晚上还要回去有事。”
她太激动了,甚至没有看出向元鹰说话时红了的眼睛。
顾小淼点头,拼命地点:“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结束以后立即回来……”兴许是真的害怕面对,在她潜意识里,没有向元鹰,这里根本就不是家,沈爱玲和向家人再好,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所以现在她委屈,哪怕是用拜托的口吻,哪怕是放低自己,她都只是想得到向元鹰哪怕一点点的存在感。
“我会尽量。”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抱着他的小妻子,甜蜜地抱着她,什么都愿意给她,她说什么都会做到。但现在不可以,向元鹰甚至来不及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就要立即转身离开。
顾小淼在他身后痛苦地忍耐,他转过身去以后,眼眶中飙出泪水。
即使是儿时就跟着部队拉练,上战场时被子弹打穿手掌……还有失去战友的时候,他都有忍住不哭,眼泪解决不了事情,所以不允许存在。
而现在即使是流下了,还是不能被发现存在。
可现在,向元鹰的两行清泪,就出卖了他不安的心,顾小淼是他这一辈子的结,绝对是一辈子。
向元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会不离不弃陪他一生,现在的亏欠,日后定当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