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向元鹰在送顾小淼回家以后,独自一个人返回酒吧醉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小淼一次次关于梦境的疑问。他有预感,如果他继续欺骗下去,他的生活将无法再继续下去。
跟在向元鹰身边的新司机司机,趁着今天邱恺去机场接人了,趁机打电话让文静来接他。
文静来后,向元鹰坚持回自己的小家。他亲自开的车,一路上一言不发,当她是空气。从酒吧见面到跟着她一起走,向元鹰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这让文静觉得再是熟悉不过了,以前向元鹰就是这样对她笑的。
他在暴雨中将车开得飞快,好在深夜里的车辆不多,她坐在副驾上心无怯意,还想着如果和他这一辈子没有一个结果,万一出了车祸未偿不是一件好事。但过后却心有余悸,他那时就是一个疯子。
那个叫顾小淼的女人简直就将一向理智沉稳的他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到了他以前住的单身公寓,他下了车连站都站不稳。
一个黑裙白衣的中年妇女撑着雨伞小跑过来,有些愣愣地看着文静,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张姐很快看出她是那天新闻报上与向元鹰有染的女人。
“向元鹰不是从来不让你们来这里打扫吗?”更何况,这个张姐难道不应该现在在向家,怎么会在这个公寓。
张姐看了眼文静,虽然不好直接说什么,但也算是不依不饶:“少夫人明天一早还要去B市,所以吩咐我,如果向总回到这个公寓住着,我照顾一下。”
“这里不用你照顾了,我来就好。”文静皱紧了眉头,什么时候,叫顾小淼这么顺了?
她不过才离开这个公寓几天而已。顾小淼还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少夫人坐的很稳当了?
“文静小姐,还是我来吧,如果明天先生醒了,一定会说我没有好好照顾的。”张姐话里有话,但总算是两个人扶着向元鹰回房。
那个房间充满着一个女人的甜美香气。
她知道那是顾小淼的,一个她想忽视却无处不在的女人的。
她粉色的拖鞋,她挑选的粉色的床上用品,还有摆在床上的那只大大的抱抱熊,卫生间里他们并排放在一起的情侣牙刷,她的钟爱的纪梵希香水,衣柜里她的各种款式的睡衣,卡通的,性感的……
而她这么卑微地站在这个充满着别的女人味的房间里凝视着躺在床上那个她因爱生恨的这个的男人……
她曾经多少次的发誓,她一定会将这个房间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都帮换掉……
她会将那个女人从这个男人心里驱逐,然后只装满她。而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要赶着要去嫁给一个蛇蝎心肠,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什么都不顾的王源,她深知自己如果走出了那一步,一定就再也回不了头。
孙安菲与沈爱玲之间的事情,其实只证明一点,那就是,如果决定站在对立面,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俯身,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深深一吻。他是她的太阳,她永远都只能朝向他。
文静强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面孔,终于在沈爱玲葬礼的这天晚上,卸下了。
她看到了一个鲜活生命的丧生,她明白了,如果只有等待,那么她最后只能和孙安菲一个下场。可她不会那么笨,不会就这样把自己的挚爱拱手让人。
“小淼——”向元鹰低喊了一声,但很快脸上掠过无比痛苦的表情。他就算如此醉了,也忘不了那个女人给他的苦。
“痛——”他突然将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将脸侧向一边,身子蜷缩成一团。
文静从卫生间拧了一块冷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又出去找张姐,问张姐家里有没有蜂蜜,张姐对这不素之客待态有些僵硬,腔也不搭地去冰箱里找蜂蜜。
“平日先生喝多了酒,少夫人会给她亲自榨杯蕃茄汁,解酒效果不错。”她打心眼里喜欢小淼这孩子,不像这个女人,虽然很客气,但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让人很难以靠近。
更何况,今晚是明摆着这个女人趁向总喝多了不备,所以张姐一直在外面守着。
文静脸色僵了僵:“饮水机在哪?”
张姐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女人,指了指饮水机的位置,不再多言。
她自己调了一杯蜂蜜水上楼到向元鹰的房间。
向元鹰整夜都在叫小淼的名字,每叫一句,猫抓饶过她的心脏般,又烧又痛。
她也在无数个夜晚喝着红酒,心里默念着这个男人的名字的睡去,他又知不知道?
这样的凝视着他一整夜,她不休不眠,五脏俱焚,却依然贪婪地看着这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渐渐,光亮穿过厚重的窗帘一点一点的将房间浸亮。
又是新的一天。
文静守在床前一夜未合眼。
向元鹰在闹钟中醒过来,艰难地睁开眼,朦胧之际以为文静是顾小淼,原本蹙紧的眉头骤然一松,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小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