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后,汪雨燕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她窝到床上,卸下所有的伪装,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
一股暖湿的潮气席卷了眼眶,眼前一片氤氲,越来越多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眼眶里的泪也越聚越多,终于如潮水般倾泄而下,滑下脸颊,滴落衣衫,湿了被角。
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是更多的泪水却汹涌的斑驳而下,令她不断的抽泣着,声音破碎而嘶哑。
直到哭的疲惫不堪,直到没有了丁点的力气,她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心里是前所未有孤独和失望,怎么都想不到,相处仅仅一周的男朋友竟会如此对待她。
她懊恼的不行,恨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轻易就被他的甜言蜜语所盅惑。
又恨自己的傻,傻到竟然相信他对她许下的誓言,他拥有富可敌国的大集团,又是严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淑女等着他去挑选,像她这种没有背景的女孩子如何与她们相比?
他对她不过是玩玩而已罢了,怎么会在乎她这样的一个小记者呢?想到这些,汪雨燕那种被欺骗和侮辱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尽管如此,知道他是那样坏,知道他伤害了自己,可还是心痛,无比的心痛。
想到他曾经对她的好,对她深情的目光,宠溺的表情,她不禁迷茫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虚情假意吗?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吗?
无比的酸楚和矛盾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她,这种复杂的情绪伴着扑扑簌簌晶莹的泪滴,令她难以承受。
不知不觉中,阖上了双眸,也许是隐忍了太久,心累到极点,她终于撑不住了,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中国·A市
窗外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给远处的景物蒙上一层薄纱。好久不曾下过雨了,玫瑰站在窗口,愣愣地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一朵一朵,绚烂地绽放,又一朵一朵,迅速地枯萎。
她的手指有点冰,却不觉得冷,伸出一根轻轻地划着玻璃,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又用掌心抹掉。
胡莎曼推门进来,见她一副单薄的样子靠在窗前,赶忙制止:“那里凉,小心一会儿胃疼。”
玫瑰回过头,看见胡莎曼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一件和裤子完全不搭的运动服,想起他的衣服还在自己家里,连忙道歉:“对不起,那件衣服,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还给你。”
“不要紧。现在,可以走了吗?”
玫瑰点点头,把手揣在口袋里,默默地跟在胡莎曼的身后。到了医院门口,一股寒意直袭而来,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然后站住了脚步。
挣扎了半天,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给江景源打了一个电话。
江景源很少逛商场,他所有的衣服,都是从意大利空运而来。他只需要从邮箱里发过去一张照片,再报出具体的尺寸,便会有专门的设计师为他设计出独一无二的服装。当然,也因为如此,他的每件衣服都价格不翡。
他漫不经心地跟在文静的身后,他发现,女人跟女人的共通点往往在逛商场的时候才能体现的出来。她们对此永远都是乐此不疲,而且往往是头脑一热买下一件衣服,然后到了下一个专柜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衣服并不适合她。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心不在焉,至少,他对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念念不忘,然后默默地记下了牌子。
一段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三个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喂?”
“江景源,你在哪儿?”
“怎么?”
“我……”
“景源,快点,你看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你说,我穿上会不会显得太嫩了些?”文静举着衣服,向江景源招手示意。
江景源往她的方向望了望,然后转过脸,沉声问道:“喂?说话。”
“没事了。”
三个字说完,电话里只剩下一阵嘟嘟的忙音。江景源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骤然暗下来的屏幕,想要反拨回去,拇指却及时顿住,思虑了一下,又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玫瑰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难看。听见了文静的声音,她才知道他在陪文静逛商场。她清楚他鲜少来这样的地方,更别提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所以,在得知他身处何地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她苦笑着把手机放好,抬眼一看,胡莎曼早已撑起一把淡蓝色透明的雨伞,等在门口。
玫瑰缩进了雨伞里,与胡莎曼靠的更近,这才惊觉,自己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雨水砸了下来,顺着伞周向下滑,在雨伞周围形成一道道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