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深淡淡收回已经空了的手，点头道：“嗯，死了。”
穆小洛感觉自己微微有些颤抖，压着声音问道：“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我我中了麻药针，他带人追杀我，被邵宸的人拦住，然后……”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穆小洛眼里闪烁的泪花。
“齐师兄……死了。”穆小洛喃喃道。
那个从她进入神偷集团就对她关爱有加的齐师兄，那个想要给她一个家的齐师兄，那个担心她的安危，将她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的齐师兄就这么死了，并且还死的这么冤枉。
如果不是为了给师父复仇，齐师兄也不会去杀顾衍深，更不会被他的人杀死，他应该还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他还这么年轻……
想着，穆小洛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突然间，她开始恨起师父来，若不是师父的话，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她不恨师父利用她或者是有什么目的，她只恨师父让这么好的齐师兄付出生命为他报仇。
每个人的命都同样值钱，为什么非要为所谓的一个复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活着的人还不如那些逝去的仇恨吗？
穆小洛突然很想见师父，问问他，是不是由始至终都在利用她，利用齐师兄，利用神偷集团所有的人，她想问问师父，有没有真心对过他们，他平时的慈爱都是装出来的吗。
穆小洛拭去眼泪，抬头看向眸色深沉的顾衍深，哽咽道：“齐师兄的尸体呢……”
“不知道。”顾衍深侧头：“我的人清理尸体的时候没见到他，他可能是被你师父的人带走了。”
“那师父呢？”
“警察局。”
穆小洛默了默，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着顾衍深的伤口，呆呆道：“你身上的伤是齐师兄伤的吗？”
“麻药针不是他打的，其余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弄的。”顾衍深淡淡道。
穆小洛抽泣：“那你的枪伤也是他弄的吗？”
“嗯。”顾衍深淡淡应了一声。
顾衍深突然想起，齐業拿枪本来是要打中他心脏的，不知道为什么，齐業把枪一偏，枪就打在了他腰部，当时情况太混乱，他没想那么多。
但是想在想起来，齐業当时把枪打偏的时候，眸色有些复杂，顾衍深看了看眼前的穆小洛，沉吟道，齐業会放过他，很有可能是因为穆小洛吧。
“对不起……”穆小洛垂着头轻轻出声。
顾衍深一笑，拉过她，再次搂在怀里：“傻瓜，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错。”
“我代我师父和齐师兄跟你道歉，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知道。”顾衍深轻轻道：“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因，我做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你知道吗，穆小洛。”
穆小洛点头：“我知道……顾衍深，你能带我去见师父吗，我有好多事想问他……”
头顶没有传来声音，穆小洛以为顾衍深不愿带她去见师父，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再出声。
过了很久之后，顾衍深才缓缓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你不能哭，穆小洛，你知道吗，你哭的时候真的很丑。”
……
站在警察局探视的房间里，穆小洛心里满是紧张，见到师父应该问什么？该不该骂他？
可是……那毕竟是她师父啊，关心照顾了她几年的师父，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就在穆小洛紧握着拳，指关节都泛白的时候，一个警察推着头发斑白的师父走出来，看了看穆小洛：“半个小时的时间，抓紧点。”
穆小洛点头：“谢谢啊……”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就离开房间了。
穆小洛看着白了头的师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但是她答应了顾衍深的，绝对不会再哭，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师父，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老了这么多了，轻轻唤出声：“师父……”
韩诚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穆小洛，无力的笑了一下：“小洛，你终于还是来找师父了，师父以为你永远不愿意再看见师父了……”
穆小洛摇头：“怎么会呢，师父，小洛永远是师父最可爱的徒弟，但是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我有什么值得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