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佯装猛然记起旧事,对戴待目露担忧:“姐姐,你忘记了吗?你和姐夫的孩子,四年前一出生便是死婴。不过没关系,你和姐夫还年轻,加把劲,也许明年杜市长就该办孙子的满月酒了。”
她的目的在于刺激她,可不自觉间滋溜出一股葡萄酸,戴待听着只觉得可笑:“对不住,我的公公是荣城市长,膈应到你了,是我的错。”
戴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戴待轻飘飘一瞥,正准备悠然越过她,她倏然将她手里的蛋糕盒打落:“我不允许你再来骚扰我儿子!”
戴待心中本就积压着方才对杜子腾的火气,此刻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小蛋糕,她神色骤然一沉:“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我劝你离我儿子越远越好,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眸子是如水如墨冷冷的黑,直透戴莎的眼底。
戴莎的脊背不由发凉,却是依旧不甘示弱:“对我不客气?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见她有意无意地环顾四周,戴待这才意识到她堵在门口挑衅的原因,想来是料准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像上次在洗手间里那样打她。
戴莎抬起手,欣赏自己刚修过的指甲,轻蔑地笑:“我的好姐姐,在法律上,小顾易是我和顾质的孩子,我才是他的母亲,我才是他的监护人呀。如果你再来骚扰我儿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最后半句,她甚至刻意模仿戴待方才的语气。
说实话,刚发现自己这个姐姐“死而复生”时,她确实吓坏了,所以之前的两次交手,她都因自乱阵脚而吃了瘪。可这两天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不会任由戴待摧毁她的一切。五年前她可以赢过她,五年后的今天,照样可以!
本以为她这番话总该大伤她,怎料,戴待神色间不见异常,反而扬唇一笑:“是啊,你和顾质都是小顾易的监护人。”
说完,不等戴莎反应,戴待瞟了康复中心一眼,转身离开。
驱车途中,戴待打了通电话给陈老师,告诉她自己临时去不了了。
陈老师先是应了句“没关系”,随后吞吞吐吐道:“那个,戴小姐,有件事实在是不好意思。顾夫人刚刚来过一趟,她不想要康复中心的老师以外的人接触小顾易。这……她毕竟是孩子的家长,家长有要求,我们中心就算觉得她无理取闹,也是没办法的……”
“陈老师,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戴待礼貌地和陈老师寒暄几句,挂掉电话,前一秒还挂着笑容的脸,刹那间冷若寒霜。
戴莎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不允许她见小顾易是吧?
好,那她就从顾质那一边加快攻势!
不过,自那晚从顾质处落荒而逃后,无论是顾质本人还是TK的其他人,都没有再联系过她。两天的时间,足够缓冲,戴待原本的预估也就是两天,只是心里拿不准情况。经再三思索,她决定先找马休旁敲侧击。
回到自己所住公寓的楼下后,刚停好车,一辆炫酷的红色跑车“嘟嘟”直摁喇叭。
闻声望过去,倚着车身的男人以潇洒的慢动作摘下墨镜,张扬着骚包的笑,对她挥了挥手:“戴待,好久不见。”
认出是高中同学项阳,戴待连忙走上前,璀然一笑:“好久不见!”
项阳瞅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分钟,摇头感叹:“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几天前在DO-TWON里看到她,他惊骇得连忙用手机拍下照片向顾质求证,结果顾质根本连个屁都没回一个。要不是那晚出电梯时又遇见,他险些以为自己撞鬼了。
“是啊,我还活着。”戴待回应得轻描淡写。
当年知道她“去世”的只有顾戴两家人而已。项阳知情,戴待并不惊讶,因为不用问也知道是顾质告诉他的——顾质的朋友寥寥无几,项阳是其中最亲密的一个。
项阳摸着下巴打趣:“我怎么从你简单的一句话里听出樯橹灰飞烟灭的沧桑感?”
“行了你,依然那么欠揍!”戴待朝他肩上送了一记和以前一样毫无杀伤力的拳头,“说吧,找我什么事?”
既没问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死活”,也没问说“你怎么找到我的”,而是直接问“找我什么事”,显然是猜到和顾质脱不开关系。项阳转着心思挑挑眉,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来找你一起吃顿饭,不知你给不给面子?”
“老朋友的脸,当然得赏。”戴待言笑晏晏地坐上车。
上高中那会儿,相较于顾质而言,他们两人都属于多话的人,眼下久别重逢,一路上唠唠嗑嗑聊了不少,不过多半是项阳在说他近几年的发展。
不知不觉到了目的地,吃饭的餐厅,却是那家还没有开始营业的Capr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