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窗外经过的荣城大学的校门,他突然喊了停车。
“几年没回来过了?”
戴待闻声从思绪中拔回,看着荣城大学门口的双狮,喃喃着回答:“五年多了……”
顾质握住她的手:“进去逛逛?”
戴待本来想说没心情,但看到他貌似很有兴致,便点点头。
下车后,才注意到时间已逼近十一点,学校早下了门禁,晚归的学生都得出示学生卡,何况他们两人皆身着正装和礼服,一看就是外来人员。
“要不改天再来?”戴待建议。
顾质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关系。”随即,他对马休打了个手势。
马休会意,上前不知和保安说了什么,等他再走回他们身后,顾质淡淡地说了句“走吧”,两人便畅通无阻地走进校门。
林荫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初夏的绿叶尚不浓密,偶尔因风而起沙沙作响,路灯的昏黄光线给看似没有尽头的前方蒙上淡淡胧胧的晕。
戴待忽然想起,曾有很多个夜晚,她自己不在图书馆自习,却总会瞅准时间点,来图书馆门口接顾质下自习。
整个校园,哪里都是梧桐茂密的枝桠,他安安静静地走着,她蹦蹦跳跳着在他身旁跟着,共同穿行过宁静而暧昧的夜色。
“在想什么?”顾质侧脸看她,看见她小而挺的秀鼻,看见她神色间的恍惚,看见她唇边旋出不常见的浅浅的小窝。
戴待偏头,看见路灯笼在他的头发上,罩了层金色的光晕,看见他的眼睫在他的眼底投下阴影。她盯着这样和过去重合的他,心中一片温暖,曼声道:“想你。”
顾质怔了一下,朗朗地笑了。她对他耍流氓的方式,除了竭尽机会索吻,还有就是这样在口头上调戏他。
戴待不是很高兴地瘪嘴:“你不该是这种反应。”他的反应应该是白她一眼,或者干脆直接无视,径直走开。
顾质挑眉,玩味儿地问:“我如果和以前一样反应,你打不打算再对我死缠烂打一次?”
“呸!你才死缠烂打。”戴待嘻嘻笑着淬他,“你如果和以前一样反应,我就不鸟你,另追他人。”
顾质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语出警告:“我倒要看看谁敢接手你。”
戴待眸光微闪,垂下眼皮,盯着地面上两人并肩偕行的影子,好似亲密的情侣。
“你都和那个封奇聊了些什么?”她这才寻找机会问。
顾质也盯着两人的影子,回道:“他夸赞我们夫妻鹣鲽情深。”
戴待正欲嗔他要他正经点,紧接着听他又道:“我说我佩服他怒发冲冠为红颜,折了项阳一条腿。”经他这一提醒她才记起项阳的事,方颂祺说是项阳为她争风吃醋,今晚一瞧,对手可不就是封奇。
“你知道封奇是什么来头?”戴待颦眉:“阿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愿意透露。她平时那么能嘚瑟的人,最近和我说话,但凡话题扯到她老公身上,她都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说些玩笑话转开。”
顾质淡淡反驳:“她不是向来十句话里九句假么?”
“是!可是,”戴待不满地撇嘴,转了一个大折:“你不懂,她以前说话确实也真真假假叫人辨不明虚实,但我和她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就算不清楚,对不对劲还是能感觉到的。”
顾质瞥戴待:“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说所谓‘女人的第六感’,或者说直觉。”
“……”戴待噎了一下,以为顾质要像过去那般开启学霸模式对她进行一番嘲笑,结果他却是轻笑道:“你的第六感有点准。”
“什么意思?”戴待不解:“准就准,不准就不准,什么叫有点准?”抱怨完,她猛地反应过来顾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的意思是,我的感觉没错,阿祺和他老公有很大问题?”
“不是。”
“欸?”
顾质颇为无奈地捏了捏戴待的脸:“别人夫妻之间有没有问题,我哪里会知道?”
戴待拂开他的手,“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方颂祺大概确实不太方便和你多提他老公的事。”说完这一句,顾质突然转回她最早的问题:“你不是好奇我和封奇聊些什么吗?”他故意顿了一下,继续道:“聊泮溪楼。”
“泮溪楼?”戴待越发糊涂,“泮溪楼怎么了?”
“封奇是港城人,最近两三月突然来了荣城,对房地产、餐饮、娱乐场所等荣城的几个大行业都加以涉足。泮溪楼和‘漾色’,这两个地方你比较认识,所以举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