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又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急忙保证道:“放心啦,不会的,我保证全须全尾的到明年。”
得到我的保证,他才离开。
房间里剩下我一个人,难免又会胡思乱想,所以跑到阳台上坐着,离开到处都是他气味的地方,其实也不错。
年三十,即便是本市这样的移民城市,也是能感觉到过年的气氛的。
我看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落寞至极。
这么坐了好久,有电话进来。
接起是袁圆。
她说她在法国。
“怎么去了哪里?”大过年的,她怎么跑那么远。
袁圆感叹,“无家可归的人,何必留在那里自寻烦恼,还不如出来走走,还能舒服一点。”
她要是无家可归,那我就是丧家之犬。
不过想起袁家的那位四太太,我多少也有点明白袁圆为什么会这么说。
“顾夏,你一个人吗?”
“嗯。”
“顾夏,你说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嗯?”
“顾夏,为什么我都到了埃菲尔铁塔下面了,却还是满脑子都是他。”
我沉默下来。
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谁,我心中生出怪异的想法。在这样举家欢庆的时刻,能有个人陪着我一起想他,其实是件不错的事情,虽然很自私,但是终于有个发泄口让我说出来内心的感觉,我真的抑制不住。
所以我说:“埃菲尔铁塔又能如何呢?真的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无论生在何时何处,他就像长在了我心中一样的如影随形。
袁圆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顾夏,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交过的第一个男朋友吗?”
我努力的回想,袁圆似乎真的曾经说过。
她从前太胖,根本没有男孩子追求,后来去了法国魔鬼减肥,之后就有人追了。然后就有了第一个男朋友,不过她不是说过,那个男孩子是Mamibaby,早已经跟他分手了吗?
“不是早分手了吗?”
“是早分手了啊,可是那人他妈最近找到我小妈这里来,非说我跟她儿子天生一对,想要促成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了个去,那男的都二十五了,还张口闭口都是我妈的,我看见他就恶心,更何况我现在哪里还能接受另外的人。我小妈极力的鼓动我爸爸,让他把我嫁人,我这次就是跟家里闹翻了,才出来的。”
袁圆越说,我心里就有种隐隐的猜测。
她说完了,我忍不住问一句,“你那个男朋友,不会是姓夏的吧?”
“你怎么知道?”
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小到所有的人似乎拐了七八个弯之后,都能联系在一起一样的。
“是夏天佑吗?”
“哇靠,这个你也知道。”
我闭了闭眼,就是再怎么极力的隐忍,还是止不住吐槽了一句,“那样的人,也亏你能看的上。”
袁圆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自己也有些郁闷,特别愤愤的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人渣,那时候他长的又帅出手又大方,我这种从来没有人追的,当然会把持不住啊。谁知道他后来会长歪成这样啊,再者说,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啊!那江哲年,可比夏天佑还要极品,你不知道官司还没打的那几天,他跟在顾佳芸身后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想想都想吐。”
好吧,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互相指责的立场。
不过她有句话倒是说的很对,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人渣,错了不要紧,从头再来也就是了。
我转变思维跟她说正事,“你别听你那小妈的,她不是什么好人,夏天佑那可真是大火坑,嫁了他,将来有你哭的。”
“我当然知道啦,跟我爸这不是都闹翻了吗?说来也是奇葩,他妈说他夏天佑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对我专一的要死,真亏她说的出口啊,夏天佑那幅德行,要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我这么个刚刚从胖子界跨过来的感情白痴,就他还想找到女朋友?做梦去吧!”
我现在到底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专注感情事的小姑娘了,联系前后,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问题,我跟袁圆说了夏家的情况,末了跟她说:“夏家现在事情一大堆,就夏天佑那个样子,夏氏迟早被他玩儿完,现在他妈急赤白脸的想要你嫁过去,估摸着就是相让你们家帮衬帮衬他呢,你可别糊涂。”
袁圆愣了半晌,爆了句粗口说:“我擦!他们这是把我们夏家当猴耍呢,亏我小妈说的一口一句好话,就差把那夏天佑说到天上去了。”
说起袁圆的那个小妈,袁家的四夫人,我还真是没有半点好印象的。
可能也是跟袁圆聊开了,我就一五一十的把当初那位四夫人拿了我们三千万的事情说了,虽然背后说人是非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但是我真是怕那个四夫人把袁圆给坑了。
“真是日了鬼!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收了你们钱,不是就说是揍了你爸一顿泄愤吗?为这个我还跟我爸闹了呢,冤有头债有主,顾佳芸伤的我,打人家爸爸是什么道理。”
我心一下子的定了。
原来袁圆是真的不知道的。
想了想,那三千万既然已经进了四夫人的口袋,就万没有在要回来的道理,我也不必在袁圆面前多说这些事情,毕竟后来我还去求了陆暻?年,她要是往深的问,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钱,没了就没了。原本就是顾佳芸伤了你,她给你负担医药费也是应该的。但是袁圆,我就是跟你说,你那个小妈,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多防着点吧。”
说完我又觉得好像不对,毕竟我这样说话有些挑拨人家一家的关系,显得多嘴,所以我又说:“你别嫌我多嘴啊。”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袁圆有些感伤,“我妈生下我就死了,我爸这辈子女人多的很,就我那小妈都是他57岁的时候娶的,年纪差了那么多,谁能保证那女人不是为了钱呢。要不是为了钱,谁会十八岁嫁给一个老头子。”
这样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男人就愿意要年轻的女孩子,而就是也有十**岁的女孩子愿意跟着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不敢说这些关系里面没有真的心灵相同的真爱,但是总归是有很大的一部分的掺杂着别的东西的,比如利益,比如钱。
“你爸爸的事情,你也管不了,但是自己你还是要维护好的。”
“恩。”袁圆的声音闷闷的,“顾夏啊,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她这话说的我鼻子发酸,我这个朋友哪里好了,不敢说陆暻年的事情,单说顾佳芸,我都是万死都对不起她的。
“你别这样说,我姐姐害你受了伤,我真是内疚死了。”
对于受伤的事情,袁圆倒是很豁达,她说:“那个疯子连陆暻年都敢动手,伤我对她来说还不是小意思。不过顾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太容易感伤,但是我就是觉得她如今成了植物人,其实也是蛮惨的,当年她在学校里的时候,那可真是众星捧月的待遇,我那时候虽然嘴上说看不上,但是私底下,可没少羡慕。”
说起这个,我也有些怅然。
是啊,谁能想到呢,那时候胖胖的袁圆现在成了美艳动人的香饽饽,而曾经人人追捧的顾佳芸却成了如今的样子。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我也只能叹一句,“有时候站的高了,未必是件好事。”
从来的高高在上,让她无法接受丈夫的背叛,离婚的事实,满心以为能登顶AM的奢望,让她无法接受只得到钱还有房子,终究是害人害己。
挂了袁圆的电话,其实我的心情是好了不少的,能有朋友陪着说些,总是能舒缓情绪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一串很奇怪的数字,显示的归属地是海外。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马上就要跳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