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就乱敲人家小卖点的窗子,塞进一把钱,抓起一大把食物就跑。
累了,就咬牙坚持着。
乏了,暗暗地鼓动着自己,一定要把雅丽找到。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不见雅丽的踪影,杳无音信。
郑亮还是不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诫着自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不管怎么努力,一定要把雅丽找回来!
我就不信找不到,不见人还不见尸?人尸都不见难道她还在人间蒸发了?
折腾了一夜一天,连一个影儿都没见到。
夜深下来以后,郑亮坐下来细细一想,觉得雅丽最后消失的地方不应该是屋内,而是在室外。
因为电话那边虽然不算嘈杂,但也不平静,时时还传来一声声汽车的喇叭声,更有大货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的轰鸣声。
就是这大货车的轰鸣声,说明了雅丽去的地方一定是个远离市区的地方,因为市内不许跑大货车。
郑亮抛开市内,在三环以外的地段仔仔细细地寻找着。
那些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很难遇到行人。
他见一个打听一个,见一个打听一个,都是说没看见,不是摇头就是晃脑,就是没遇到一个人说看见的人,哪怕是说遇到可疑的人也行。
走到三环路一个过桥,郑亮甩过头向一个空旷的废旧厂房望去,厂房很破,看起来已经停产很长时间了,一片荒凉。
他特别注意厂房的大墙下,看看墙根儿下蹲没蹲人?哪管有一个人影儿也不能放过的,生怕雅丽在这里藏身,他不想放过一个可以寻找的地方。
突然,在厂房的大门跟前一个人影儿一闪,急匆匆就闪进了院子,郑亮心一紧,急忙盯了上去。
那一天万里无云,正赶上是一个月的农历十五,皓月当空,把夜色里的万物照得雪白雪白的,犷浩的大地上连个影子都没有,什么都暴露无遗。
从远处看,虽然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可郑亮真而且真地看清楚了,这个人影儿是个女的,而且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天这么黑,女人不回家,反倒往破旧厂房里钻,不但钻,还是急匆匆地钻,这是为什么?郑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能不能就是雅丽?
郑亮突然间觉得这可能就是希望,心里一喜,高兴的几乎要笑出了声,随后,他就紧随着人影儿盯着看。
这一看不要紧,猛然发现,这个女人穿的衣服怎么那么像雅丽?像极了。
是,就是她,那件藕荷色的上衣,七分袖,宽宽大大的,紧腰,宽摆,穿起来很有女人味儿。那条湖蓝色的裙子,长长地大大地,风一吹大裙子往开一展,就像那下凡的九天仙女。
这两件衣服都是他跟雅丽一起去买的,记得当时两个人为了谁付钱还争执的很长时间。
郑亮不但把钱掏出来了,已经递给了收银员。就在那个收银员把她的手伸过来要接,还没接到手的时候,雅丽跑过来了,一把把他拿着钱的手扒拉回去,递上了她自己的钱。
楞楞地郑亮说:“你看你,咱俩谁花还不是花呢。”
雅丽坚决不肯,说:“我还能养活自己,等我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你再表现吧。”她从来都是这样,就是不花郑亮的钱。
如果一件是,那说明也许有人买了同样的衣服。
现在,往院子里钻的那个女的,不但上衣是,而且下面的裙子也是。上下身的衣服全都是,那就不是偶然的了,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合呀?
就是雅丽了,郑亮一兴奋,把摩托车加大了油门儿,直接向厂房大门冲去。一边冲一边破着嗓子喊着:“雅丽——雅丽——雅丽你站住!我是郑亮。”
郑亮越是这么喊着,那个女人越是跑,她越是跑郑亮就越着急追,并且一个是越跑越快,一个是越追越着急。
“雅丽——雅丽——”
这些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从心底里突然升起。
他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紧紧地跟随着前面那个女人。雅丽呀,我终于找到了你,功夫不负有心人那!
“雅丽——雅丽——我是亮子——”郑亮干脆把自己的名字报给她。
他这一报名更坏了,前面的那个女人几乎是疯了,疾跑如飞。这不就是更加证明了,她就是雅丽吗?雅丽,你为啥躲着我?
认定是雅丽郑亮破着嗓子不停地喊:“雅丽,雅丽,雅丽你站住。”
那个女人不但不站住,而且是不顾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