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泯初被她脸上自我厌恶的神色震了一下。移开视线,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是赵涵诚把你唤醒的?”
喻安点了点头:“不错。”
“心肠够硬。”华泯初轻笑一声,“然后呢?你们分手了?”
他简直聪明得不像话,喻安有些痛恨这种敏锐,如针一般的目光向他射去:“取悦你了?”
“哦,不,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华泯初扬起眉毛,惊讶地看着她。
喻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安安为什么生气?害你们分手的人又不是我。”华泯初跟在身后。
喻安猛地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夕阳映上他的半边脸,英俊得不像话。他真诚地笑着,看起来十分无害。但是喻安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当初他给了她十万块,但是她也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
那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他从她这里取得乐趣,她从他那里得到金钱。至于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体贴、温柔等品质,都只不过是习惯。浪迹于花丛,对每个女人都温柔。
“我并不认为,我们还有交谈的必要。”喻安冷冷地道,“从此以后,希望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心,面对一个曾经无比亲密的陌生人,能够心如止水。每次看见他,她都像被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安安,你好绝情。”华泯初一脸伤心。
喻安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别做出这副样子。你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不再有求于你。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说完,转身就走。
这次,华泯初没有跟上。他抄着兜站在河边,半边面孔沾了夕阳的余晖。眼睛里仿佛带着淡淡的笑,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迷人而神秘。
喻安在S市并没有停留,第三天就离开了。走之前在喻芬墓前捧了一把土,装在一只玻璃瓶里面,放在行李箱里带在身边。
“咱们家里还有一点存款,用这些钱让我到漂亮的景点玩几圈,不比什么都好?”
“你长大了,我死也没遗憾了。”
喻芬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丝丝憧憬。那时候的喻安没有看到,再想起来,心里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妈妈,第一站带你去游湖。”喻安拉着行李箱,踏上旅程。
淡水湖边,丛林浓密。春水碧绿,金灿的阳光照射下来,泛起粼粼波光。喻安一只手握着玻璃瓶,一只手对着手机镜头。按下拍摄键时,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妈妈,第二站带你去看海。”
深蓝海面,海风腥咸。喻安爬上最高的礁石,脸颊贴着玻璃瓶。发丝被海风吹得贴在脸上,画面定格时,精致的脸庞笑得灿烂。
“妈妈,第三站带你去爬山。”
*
喻安离开后,赵涵诚忧心忡忡,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喻安打电话。每天晚上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仍旧是拨打喻安的电话。然而每次都听到毫无感情的一句:“对不起,您所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安安,到底怎么了?赵涵诚心中焦躁,想起喻安无故留下来的戒指,心中不安。最终,他决定去一趟S市。
“下午我到机场,记得接我噢。”短信声响起,是慕婧文发来的。
“我有事,不在H市,让伟祺接你。”赵涵诚回复完,关了手机。写了便签贴在赵伟祺的卧室门上,开车前往S市。
赵涵诚记得喻安老家所在的位置,但是那里拆迁了。打听一番后,来到搬迁的新小区。停稳车子,刚走下车,便听前面传来一阵争执:“你把钱给我!那是我的钱!”
“呸!钱是安安的!你给我滚!”
安安?赵涵诚敏锐地捕捉到,大步走过去,擒住男人的手:“你是男人,怎么能打女人?”
“关你屁事?”李扬没好气地骂道。
“小伙子,你抓住他,别松手!”大婶眼疾手快,手里的笤帚劈头盖脸地砸下去:“混帐东西,还有脸贪安安的钱?我叫你贪!”
李扬被赵涵诚抓着手腕,一动也动不了,没一会儿就被打得满脸是伤。忿忿地撂下狠话,捂着带伤的脸跑走。大婶拍拍衣裳,抬起头对赵涵诚道:“谢谢你啊,小伙子,到家里喝杯茶吧?”
“不了,我跟您打听一个人。”赵涵诚客气地道,“她叫喻安,原先住在西市街口,她的妈妈叫喻芬,听说搬迁到这里了。”
大婶上下打量他:“你找安安干什么?”
“我是她的男朋友。”赵涵诚说明来意。
看着赵涵诚高大帅气的模样,大婶啧啧惊奇,安安真有本事,认识的男人都这样不凡:“你来晚了,安安走了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