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归的表情一滞,眨了眨眼睛:“顾大哥?”
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好像是顾衡的声音。
“嗯。”顾衡清淡地应了一声,电话那头呼呼刮着风,他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念念的地址能给我吗?”
“念念?”郁子归听得不是很清楚,反问道。
顾衡似乎换了地方,听筒里的风声减小了,他的嗓音清润而柔和,清晰地传了过来:“嗯,我想去看看他。”
郁子归垂下眼眸,沉默着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报出了一个地址。
“怎么突然想要过去看他了?”说完,郁子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顾衡的语气里含着一抹淡笑,听不出他到底什么情绪:“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出国了,趁着这两天有空,我想再去见见他。”
“他的外婆也许不太待见你。”郁子归的明眸弯了弯,勾勒出一丝笑意。
“我就远远看他一眼,就够了。”
顾衡说完,两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郁子归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轻轻说了一声“路上小心”,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通话切断以后,郁子归还一愣一愣地坐在**上,明眸的视线定定落在前方某个地方,思绪早就已经飘了好远。
“少夫人……少夫人?”
女仆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她这才骤然回过神来,偏过头看向一脸忐忑的女仆,神色淡然:“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您要是醒来了,就赶紧去楼下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胃不好……”女仆被她的目光盯得一颤,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说道。
“嗯。”
郁子归点头,起身下了**,踩了一双棉拖就往卫生间走去,女仆看着她纤细苗条的背影,心里渐渐舒了一口气。
听说,以前伺候少夫人的女仆只是有一点点没有做妥当,就会被直接赶出这里……她可不想无端端的失去这份工作!
“对了。”郁子归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那个还停留在原地的女仆。
“少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女仆的心骤然提了起来,面上却挂着一抹温柔礼貌的微笑。
郁子归的眉头微微蹙起,回忆着说道:“你好像说顾沉这几天不回来?”
“没错,顾先生确实是让我这么转达的。”
女仆在心里翻白眼:我很久之前说过的话,你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反射灰不敢再长一点!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她面上却不敢真的表露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为什么?他有说是什么原因吗?”郁子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身子微微往后倾了一些,两手插在兜里,随性又大方,“为什么他不直接跟我说?”
“顾先生说,您这几天正在气头上,所以等您消了气,他自然会回来的……”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郁子归的唇角轻勾,眸里一片清冷,“等我消了气,他自然会回来?这是威胁我呢?”
女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默默地摇了摇头,抖动着嘴唇正想解释些什么,又怕自己说错话,到时候被直接炒鱿鱼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郁子归摆了摆手,示意让女仆离开。
女仆这才如获大赦,转身立刻头也不回地出了卧房。
郁子归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卫生间里走去。
站在梳妆镜前的她,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由于宿醉的缘故,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了不少。
过了片刻,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然后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泼!
冰凉刺骨的感觉立刻渗透进了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郁子归瞬间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起码思维没有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了。
她迫使自己振作起来,洗漱过后,郁子归迈开步子往楼下走去。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楼下,就听见几声“嗷呜”的叫声,就像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吟,听起来很可怜。
郁子归的脚步先是一顿,目光迅速在大厅里来回扫视了很久,直到发现了某个雪白的小圆球,她脸上淡漠的神情才有了细微的松动。
“哎!那个不能咬!祖宗啊那是真皮沙发呢,值好多万的啊……”
白叔跟在雪球后面一个劲儿地念叨,而雪球似乎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咬住沙发的一角就不肯松口了。
“雪球。”郁子归站在楼梯间,扬起声音向它打招呼。
雪球听到有人唤它,先是不适应地一怔,然后到处左顾右盼,不知道是谁在喊。
郁子归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这里。”
雪球一听,赶紧把目光投向郁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