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什么醒?她还没睡够!
郁子归的眉心蹙起,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含含糊糊地说道:“别喊我……让我睡会儿。”
易南朝见她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显而易见的红晕,唇瓣却没有多少血色,就连呼吸都有些加重了。
都这时候了还让她睡会儿?易南朝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想罢,他弯腰俯下身扶起郁子归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嘴里柔声哄道:“乖,我带你去这里的医院看看,你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被烧傻的。”
“没事儿……”郁子归躺在他的长臂上,半睁开双眸,一双明眸里掩映着水雾,眼神虽然迷离茫然,看上去却仍然透亮清澈,“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怕到时候你睡死在床上,别人说我谋杀。”易南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少废话,让我背着还是抱着?”
郁子归这时候稍微清醒了一下,她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声说道:“还是我自己走吧。”
说罢,她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就要自己下床。
易南朝的长臂一直护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好在郁子归烧得不是特别严重,还能勉强地站起来。
“我们去哪里?”突如其来的高烧让郁子归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
“我刚才问了丫头,她说镇子里有一个诊所,医生会诊常见的病。”易南朝扶着她的手臂,一边慢慢带着她往外面走,“你这样拖下去不行,去买点药,或者干脆挂水……”
郁子归刚开始还垂头听着,一听到要挂水,立刻转过头看向易南朝,目光里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眯了眯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挂水。”
易南朝一怔:“为什么?怕疼?”
郁子归的脸上一热,抿了抿发干的唇瓣,顿时觉得有些窘迫。
不过因为发烧,她的脸颊本来就罕见的泛红,所以也不担心脸红会被戳穿。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否认道:“谁说我怕疼,我只是觉得很麻烦而已。”
“这样啊。”易南朝故作恍然地点头,继续问道,“有什么麻烦的?有我在旁边照顾你。”
话刚一落音,郁子归就瞪了过去,流转着水光的眼眸里含满了愠怒,此刻她不像平时那样波澜不惊,一举一动都像正常的女孩子家。
这些神情放在郁子归的脸上,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易南朝看得微微一怔,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搀扶着她往外面走。
丫头的父母白天有工作,丫头虽然放寒假了,但也不经常待在家里,天天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易南朝带着郁子归走出门,冷风一吹,之前热得像被火烧的郁子归突然瑟瑟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了……
注意到郁子归冷得发颤,易南朝的眉头一皱,扶着她走到门口不远处的长椅边,然后让她坐在上面:“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帮你拿件披肩。”
碍于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郁子归也讨厌别人和她接触太亲近,不然他早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去镇上那个小诊所了。
想罢,易南朝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耐心。
若是在以前,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这么容忍?偏偏因为她是郁子归,所以他愿意什么都顺着她。
“好。”郁子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在这里等着。
易南朝这才稍稍放下心,还是怕她会冷,于是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细心地拢好,柔声道:“等着我。”
昨晚这些后,易南朝转过身,快步往屋里走去。
进了门,他穿过客厅直接往郁子归的房间里走去,他记得那件披肩昨天晚上她直接带回了房间的。
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床边的座椅上发现了它,易南朝拿起就直接往外面走。
然而就在此刻——
客厅里的座机响起了电话铃,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异常。
*
郁子归坐在长椅上,垂头看着搁在大腿上的两手,昏昏沉沉的大脑被冷风一吹,变得更加疼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等着易南朝。
就在她被风吹得一愣一愣的时候,突然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郁子归以为是易南朝回来了,抬头看过去。
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一双透着好奇目光的眸子。
那是一个没多大的女孩儿,看上去应该还没有二十岁,她不像小丫头那样穿着本地很有民族气息的服装,相反,她穿得很时髦。
那个女孩儿在对上郁子归的双眸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一拍掌,指着郁子归说道:“我知道你,燕燕家里捡的女人。”
……这是什么措辞?郁子归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