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了口凉气,从来不受他关注的我,今日竟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觉得他字里行间像在表露着什么,或是在试探着什么?
我没有回他的话,顺手将手里的热茶轻轻的递了过去,他接过茶,扣在手心,面上一丝淡笑扬起,那笑容却令我身子有些发凉。
见他轻抿了口茶后,我虽未抬眼,却觉得他在看我,果不其然,他开了口,“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参与任何政事,我也知王妃你素来不喜多问,这几日忧心之事颇多,疲惫不堪,夜不能昧,今日你算是多问了一句,也算是问对了,只不过我素来不大喜欢与女子讨论这些朝堂纠葛之事。”
他的言中之意,我并不是不懂,只是无意间多问的一句话,却在他面前暴露了我往常一如既往的淡然。
“我会谨记爷的话,望爷宽心,方才只是觉得自己一介女婢蒙受爷青睐,却不能为爷排难解忧,甚是忧心惭愧,才会犯了爷的大禁,惹爷不悦,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微微低了头。
他应该是发现了我的面上呈现的异色,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定看了我一眼,“前几日冰嬉溺水伤了身子,现在身子可好全了?”
我微笑点头轻声应道:“好全了。”
他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嘴边勾起一道浅浅的线条,稍嫌冷硬的面部顿时柔和几分,“你的性子倒真是安静,这雪期己过,你就不想问问爷逢雪期为何要禁酒?”
确实,这个问题,我心里有问过他,只是一直不敢开口相问,而今日反倒让他提起,在我看来,己经失去了得到答案的必要。
我唇边微微又泛起一丝笑意,“自是爷的意思,我不敢多问。”
他面上依旧泛着浅笑凝视着我,直到我有些耐不住他的眼神要低眸时,他端起手中的茶杯开了口,“若是我说雪期禁酒,是在关心你,你会信么?”
听到这样的话,我无法再低眸,着眼有些诧意的望了他一眼,他正悠然的品着手中茶,好似方才他那句话只是随意出口,无心的一语。
“多谢爷的好意。”我依旧带着淡笑,心里却是有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
“我问的是你信不信?”他脸色聚然间略显暗然,稍稍拧了剑眉,眸光竟带着从未见过的急切。
我身子随着那道眸光微微一颤,快速的低了眸,“我一定会谨记爷的话,绝不再粘酒。”
突然一声杯落桌面的响声传来,我微微抬眸,他手中的茶杯己倒落在桌面,我欲起身替他添茶,却被他暗沉的扬手阻止,惊现几分冷却的声音飘入我的耳中,“你我之间除了这些敬语,就真的毫无其他了么?”
他这话是何意?恪守己责,安份守己,不是他处处警告我,处处堤防我,处处拭探我,处处提醒我么?
想起这些之时,那日之事再一次痛苦的袭上心头,我故作淡然的坐直了身子,“爷是府里的主子,我们自然得敬之,不然又得视为不敬之罪,府里不是还有暴室一说么?”
“当日之事,你心里还记恨着爷?”他冷然一语,却深入了我那沉痛的心底。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神,他的眸中颇为冷淡,我不语,并不是忌惮他的冷意,而是不想再提及那晚之事来刺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