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的反应,果然如杜子衿预计的那样。
杜子衿看着太子将一碗香醇浓郁的杏仁露喝下,一贯不喜甜食的他亦是眉头舒张,感慨道。“大约是最近苦口的药喝多了,竟觉得这甜腻的饮品也没有以往那么难以下咽了。”
杜子衿面色平和的接过空了的碗,唇角微微扬起一丝敲到好处的温婉笑意。“听秦总管说殿下不喜甜食,妾身特地让人少放了半勺糖。”
自太子宣称愿意给她太子妃该有的尊重之后,杜子衿在太子面前,如所有的太子妃对太子那样自称妾身,太子听了,并无不适。
“你有心了。”太子见杜子衿对他的事情上心,心中更觉舒畅满意,近来伤口没有以前疼了,杜子衿每日必来,他的心情也没有前几日那么烦躁了。
“进了四月,天气也一天天的热起来了,昨日针线房提议可以裁制夏衣了。妾身初次掌事,难免忐忑,便想问问太子的意见。”
太子一贯不利后院杂事,如今伤重只能卧床,闲来无聊,竟觉得夫妻之间商谈这些家中琐事很是新奇,“哦?说来听听。”
“妾身翻看了往年的记录,咱们太子府的四季制衣都是固定的找城南那两家绸缎铺子。妾身陪嫁之中也有两间口碑不错的绸缎铺子,对于布料成色和成本也有所了解,是以想换成自家的铺子,料子更好花费更少……但是又怕会引起之前负责的人不满,到时候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所以就想问问殿下……”
杜子衿说的很含蓄,又是以太子府的利益为重,太子哪有不同意的。“既有这样的好事,选自家的也是理所应当,你放手去做便是,不要有心理负担,有什么问题皆由我负责。”
太子不是笨人,当然明白杜子衿提起此事背后的深意。只不过他的目光放在外面的事情上,难免疏忽内宅,并不是不知道那些贪墨占利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大面上过得去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杜子衿既愿意去清理这样积存的问题替他分担,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同意。
“多谢太子理解。”杜子衿轻轻一笑,喜悦清浅,不知道是为太子的支持高兴,还是因为能够处理好一桩事情愉悦。
太子看着心头微微一动,无论何时何地看到杜子衿,不管她是以何种面貌出现,总是美丽的令人心动。他不能否认,这样的女子,若非心有所属,是任何男人都愿意娶回家好好珍爱的。
只可惜,他早一步情系顾倾城了。
“时候不早了,太子早些歇吧。”杜子衿起身,温声道,“墨桑说这几日太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因着过几日还要拆线,这几日都要好好将养着。”说完,优雅的行礼告退。
太子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她,心中虽觉得怅然若失,可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颔首。
杜子衿回了吟风居,从雪鸢处得知娘亲给她来了信,还未等她拆阅,就见墨槐面色凝重的闯进来。
“怎么了?”杜子衿捏着信转过去头,疑惑的看着甚少惊慌失措的墨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