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她也知道伤心?她伤心的话,那惜蕴没的时候咱们就不伤心么?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裴香的话虽然有些重,可说的却是在理的。
果真,陈氏拖着疼痛无比的身子,在看到两个人彘的一霎那,眼泪顿时就涌出来了,嗓子中还发着呜咽的声音,可没有人听得清楚她说什么。
那尸体已经被烈酒泡的发白,伤口处是惨不忍睹,更别说身上的那些鞭痕了。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因着整条肩膀都已经被卸下,陈氏只能侧着身子去抚摸苏世隶的尸体,只是才一触碰到,那肉便轻微跳动了一番,陈氏连忙用肩膀撞了撞,想把人叫起来似的,可无奈,那尸体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刚才的跳动是在打最后的招呼一般。
陈氏心中悲痛无比,可眼中却是浓浓的恨意,还有不舍,最终,一个急火攻心,直接就昏了过去。
家丁们都是措手不及的,欲上前搀扶,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黑衣人一人一条胳膊,架起她就往里屋走,迷糊间,陈氏还在落泪。
等陈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眼睛睁开,发现自己的胳膊能动了,粗略的想想,可能是两个黑衣人给帮忙接上的,下巴也被人按上了,再想想的时候,突然便想到了那日自己的一对儿女被做成人彘,而且尸体还被送到了自己的跟前,她忽然间就觉得不相信了。
陈氏赶忙下床,正想出门,便看到管家端着托盘进来了,陈氏便疯狂的抓住管家的胳膊问道:“我,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夫人,老奴已经妥善处理了少爷和小姐的尸体,还请您不必担心。”
“处理?不,不,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没有死!那两个不过是有人冒充来骗我的,我要找我的孩子!我要找我的孩子!”陈氏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她说着就要往外冲,也不管自己身上只有一件中衣了。
管家见了慌忙将东西放下然后说道:“夫人,夫人您先别出去,少爷和小姐说了,您先用膳,一会儿他们便会过来给您请安了。”
“是,是么?你没骗我?”
“没有,老奴哪里敢骗您呢。”管家哄骗着。
果然,陈氏立刻就安静下来,坐在桌前开始慢慢的用早膳,管家见了摇摇头就出去了。
“两位大哥,你们也看到我家夫人的样子了,你们继续这样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们主子说了,陈氏要交给王爷亲手发落的。”
“唉,要不然这样,你们随便谁先去跟你们主子和端妃说一声,看看你们主子的意思。”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管家不必操心,主子自会知道消息的。”
管家看着这两位爷的意思就是不去了,可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俩是皇上的人,除了皇上之外是不会听别人的话的,所以只能摇摇头进屋继续伺候陈氏了。
顾梓彦怕苏茗歌听到消息会难受,于是一处理完朝政就过来找苏茗歌了,苏茗歌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里听着吟霜讲她刚入宫时候事情,听到有趣的时候还会笑两声。
“皇上怎么来了?”苏茗歌看到顾梓彦,也不行礼了,就顺口问道。
顾梓彦说道:“这不是想你了么?”
“可是臣妾昨天才从您那里回来啊。”
“这不一样,对了,你去换衣服,一会儿咱们出宫。”
“出宫?”
“是啊,要不然朕会穿成这样来找你?”
被顾梓彦这么一说,苏茗歌这才注意到顾梓彦现在并没有穿龙袍,而是一件普通的碧色长袍,陪着一条镶嵌着白玉的腰带,更加显得人挺拔。
苏茗歌点了头之后便进礼物换衣服了,裴香特意帮着挑了一件月牙色的束腰长裙,裙摆处绣着碧绿的竹叶,与顾梓彦的那身正好相配,再加上一条绿色的重工刺绣腰带,更加衬得那小腰盈盈一握了。
发髻也从飞天髻被改成了双螺髻,并只用了一支梨花木钗固定,其他的头饰一概没有。
苏茗歌从里屋出来的时候,顾梓彦惊艳了一番,但很快便用咳嗽掩饰过去了:“好了就走吧。”
二人出了宫,大街上依旧是那样的热闹,顾梓彦拉着苏茗歌买了好些东西,跟在身后的奎子手里都快拿不下了,二人才找了酒肆坐下,可这次却没有要厢房,直接就在大堂中了。
店小二见他们衣着华丽,便凑上前去说道:“几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随便来些拿手的,做的淡一些便好。”
“好嘞,您请稍等。”小二吆喝着便走了。
“梓彦,我听说你把那两个人送回苏府了。”苏茗歌并没有问,而是直接说出来。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不咸不淡的样子,一时间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了,于是便说道:“是啊,陈氏那样嚣张可恶,自然是要受到些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