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重重地跌落在地下,楚逸暄的身影却如疾风一般飘然落至许柔止身旁,猿臂轻展,一把揽住许柔止的纤腰,稳稳地落在地上。
许柔止惊魂未定,扭头望着楚逸暄,——怎么,他不是要杀她灭口?
楚逸暄松开手,负手往前走去。许柔止转头瞧了瞧,不由惊叹,这地道好长!
打凿光滑的四壁上,每隔数米便挂着一盏莲花形状的壁灯碗,灯碗里盛着一颗通体散发着橙色光芒的夜明珠。便是刚才她在地面上所看到的、由地道里发出来的橙色光芒。
许柔止惊叹,好漂亮的夜明珠呀!她还真没见过橙色的夜明珠呢!
齐王府还真是有钱,拿夜明珠当路灯用的!
地道的地面,铺着整整齐齐的青砖,青砖上雕刻着祥云图案,纵然地下再潮湿,也不致于脚下打滑。只不过,从这齐王府通往皇宫那么长的距离,都铺上青砖,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吧?楚逸暄还说,这条地道四通八达,那铺成地道岂不是更大的一项工程?
许柔止记得,管家林伯曾经说过,楚逸暄平时很节省,齐王府的用度,除下人的那一部分正常发放外,楚逸暄自己的用度都用来赈济百姓了吗?
若是如此,那楚逸暄从哪里来的经费修这么奢侈的地道的?而且,照明的路灯全用的是夜明珠!难道,他平时还贪污受贿什么的吗?
没有听到许柔止的脚步声,楚逸暄收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怎么不走?”
许柔止只得跟上去。“这么机密的事,为什么让我知道?”
楚逸暄却是淡淡地:“你猜。”
许柔止又问:“你要进宫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为什么还非要走地道不可?难不成,你还准备着哪一天突然从地道潜入你父皇的寝殿,杀王弑父、夺取皇权?”
楚逸暄眉头跳了跳:“你想得也未免太复杂了些吧!”
“难道不是?”
楚逸暄道,“皇长兄猜疑心重,有时我遇到要事要向父皇禀报,便只能走暗道。否则的话,引起皇长兄的猜疑,齐王府的处境会更难堪。”
许柔止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你修这条地道,是陛下默许的?”
楚逸暄淡淡地道:“猜对了一半。”
许柔止疑惑地望着楚逸暄:“那还有一半呢?”
楚逸暄却不答她的话了,他稳稳地走在她的前面,橙黄的珠光下,他步姿稳健、身影颀长,全然不像平时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
他真的是装瘸的啊!
不止装瘸,还装病!
往常,他走路一瘸一拐,一脸病容,可现在,他可以足下生风,丝毫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许柔止心里暗暗警惕,到底是为什么,他要把那么大的两个秘密暴露在她的面前?
“又在想什么?”楚逸暄仿佛后脑勺上也长了双眼睛,能看穿许柔止的心思。
许柔止干咳了一声:“咱们现在要从这条暗道去皇宫?”
“当然不是。”
“那咱们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楚逸暄说。
许柔止只得勉强地跟着楚逸暄,从无数夜明珠壁灯下穿行而过。
这条地道,果然是四通八达的,因为,才走了大概五百米,许柔止就经过了好几个三岔道口。有的道口在左,有的道口在右,也不知都能通往何处?总不会嵇城各处都有出口吧?
楚逸暄在一个岔口停了下来,转头望着许柔止:“保持那么远的距离做什么?难道还真的怕我杀了你不成?”
“你当然不会杀我啦!”许柔止嘿嘿一笑,“以你的功夫跟智商,杀人多简单的事,你才不会弄这么复杂。”
待许柔止走到面前,楚逸暄把手伸了过来。
“干吗?”许柔止警惕地往后一躲。
“你一个人能上去?”楚逸暄朝上方扬了扬下巴。
许柔止顺着楚逸暄的目光,望见了上面黑黝黝的洞口,不由呆住:“这……个神秘的地方,是哪儿?”
“上去就知道了。”楚逸暄语气淡淡地。
“那……梯子呢?”
楚逸暄看了她一眼,许柔止有些不太情愿地向他挪了两步。楚逸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展臂将她揽入臂弯,从容地收紧手臂,许柔止便被自然而然地贴到了楚逸暄的身上。
总这么授受不清,让许柔止很是尴尬啊!可她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跟随着楚逸暄腾空而起了!
像是乘坐升降电梯,但那感觉又分明比升降电梯更紧张!许柔止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楚逸暄的脖子,乘着耳旁的风声,大声问:“咱们这到底是去哪儿?”
“嘘!”许柔止只觉得楚逸暄温暖的手指挡在了她的唇前,她愣了愣,转头看看,发现她和楚逸暄竟然是穿过一层层楼阁在往上飞升,一层、两层、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