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昌!
许夫人不是说许昌入宫去楚逸昭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下人房?
齐雨立即扭头望向风轻陌,风轻陌微微一笑。齐雨明白了,这就是风轻陌要让她看的好戏!
是风轻陌把许昌引回来了!
齐雨紧张地站起身来,藏好身形,现在,用耳朵听听,恐怕都能听出一场好戏来。
房间里,许夫人动情地轻抚着玉官的脸,喃喃地道:“玉官,多谢你,这些年来一直陪着我,陪我渡过那一个个难熬的日子,多谢你……”
玉官紧紧楼住许夫人,““玉官此生从未在意过谁,玉官在意的人,唯有夫人而已!能为心爱之人做些什么,是玉官的福份。”
许夫人叹息:“此生有你,足矣……”
“此生有他,足矣?!”中年男子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得许夫人与玉官迅速从彼此身上弹开,许夫人听出来了,那是许昌的声音!
他怎么回来了?
许夫人迅速整理好衣衫,看了玉官一眼,玉官轻轻伸出手,执住了她的手。
“砰”地一声骤响,五开门被一脚踢开了。
被踢开的门口,出现的是眼神震怒但脸色阴沉的太子师——许昌。
还在门口,他就听到了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与那低贱下人的深情对白,那一声声、一句句,强烈地撞击着他的耳膜、也强烈地刺激到了他男人的尊严!
纵然身为太子师,平常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眼中的怒意却也已经无法遏制。
当年的程婉为了那个人弃他而去,如今,为他隐忍二十余年的结发妻子竟然也与别人偷生情愫,这让他情何以堪?
许夫人一惊,待要挡住玉官,玉官却已经先她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沉声道:“许昌,不要伤她!”
外面的齐雨一愣,这个玉官对许夫人竟然还来真的?竟然敢直呼许昌的大名,还要保护许夫人?
屋里,许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盯着床上两人,锋利的目光如同杀人的利刃一般,似乎要将床上两人杀于无形。
玉官强自冷静,迎接着许昌的目光:“她跟你二十多年,处处为你着想、为你费尽心计,但你什么时候珍惜过她?你若不能珍惜她,还不如放她一条生!”
许夫人想说什么,但却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望着许昌。
许昌只是冷冷地扫了玉官一眼,便将目光投向许夫人,声音里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许婕,这可是你的意思?”
许夫人默默望着许昌,许久,轻轻地拨开玉官。玉官还想护过来,她却摆了摆手,示意玉官让开。
玉官无奈地垂首后退两步,望着许夫人。许夫人抬起头,平静地面对着许昌:“老爷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老爷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许昌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地道,“既然你中意这个戏子,本官便成全你们,这就从我太子师府离开吧!”
“什么?”许夫人惊愕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许昌,“你要让我们离开?”
“留在我许府何用?难道我许府还不够脏吗?”许昌冷哼一声,转身快步拂袖而去!
他竟然放她离开!
许夫人长袖垂落在地,脸色一片灰白,泪水也悄然涌上眼眶。玉官看在眼里,心疼地便要伸手来扶,许夫人却蓦地往前跪移了两步,朝着许昌的背影厉声吼道:“许昌,这些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难道也没有苦劳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昌缓缓地收住脚步,却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妇,我许昌要来何用?”
“谁是不守妇道的贱妇?你是说我还是程婉?”
许夫人的问话,令许昌瞬间转过身来。那张原本压抑着怒火的脸,此时已是扭曲得可怕。但很快,许昌还是再度压下了怒火,转身冷冷地道:“怎么,难道你是想要本官将你赐死不成?”
“赐死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活够了!”许夫人冷笑着,眼泪夺眶而出,“你以为我是个木头人、没有感觉的吗?当年若不是我苦心经营,恐怕现在的太子师还不是你!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为你打理各种关系,把你的一切放在首位,只因为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我对你的那份情!可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虽然与我相敬如宾,却也真的相敬如冰,夫妻之间若是如此,这种关系还算正常吗?当初你不碰我,我以为你一心以功名为重,我理解你、体谅你、不怪你。可后来,你突然把程婉带了回来,你对她呵护有加、体贴关怀,全然忘了我的存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并非不近女色,你不近的人,只是我而已!
“可我,仍然没有怪你,我仍想着,我待程婉好一些,你定会感激我一分,也会待我好一些。可你,宁可亏欠于我,也不愿对我用一份情、尽一份心!你的心里只有程婉,你给我多少金银珠宝,想要用这个来弥补我,可那是我想要的吗?我想要的,是和她一样的体贴关心!
“我坚持善待你与程婉,后来程婉负你而去,我对你更是百般关心体贴,我以为,这样能够帮你愈合伤口,以为这样能够让你注意到我的好、转而能对我好一些,哪怕只是一丁也好!可是没想到,那般卑微的愿望,竟也不能实现!你宁愿怀着恨意去思念那个已经辜负了你的程婉,也不愿意善待你身边这个为你付出一切的许婕!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