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风轻陌默默地坐了下来,心情相当复杂。那个妹妹,身体里流着和她同样的血,可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那到底……还算不算是他的妹妹呢?
但风轻陌不能跟君子璧说,他真正的妹妹其实已经魂归天府,如今这个妹妹,不过身体上和他有着同样的血缘关系而已。
这件事,风轻陌没有跟君子璧提过。
他只是跟君子璧提过,他查清自己的身世之后,也找到他的妹妹了。机缘巧合。
风轻陌看了君子璧一眼,道:“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
君子璧哈哈大笑:“居然这样跟你朋友说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风轻陌淡淡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君子璧像是被触痛了心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自若地道:“我虽然欠了一笔感情债,但并不是乱来的人吧?”
“总之,你少看她几眼就好。”风轻陌也端起一个空酒杯,自己往里倒酒。
君子璧探究的眼神盯着风轻陌的眼睛:“怎么?还有哥哥看妹妹看得这么紧的?”
风轻陌面容微微一僵,搪塞道:“并没有。”
“你有。”君子璧盯着他的眼睛,“说实话,她真是你的妹妹吗?我怎么觉得,你待她极是不同?”
“当然……是我妹妹。”风轻陌端着酒杯的手僵了僵,还是抬腕喝了下去。
她只能是他的妹妹了,不是吗?柔止不就是齐雨,齐雨不就是柔止吗……
“好,你说吧,要我做些什么?”君子璧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问。
“你帮我跑一趟信王府,看看信王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风轻陌道,“今天晚上碧苏从大理监逃出来了,不论是东宫,还是信王府,恐怕都应该会有些反应。”
“那你呢?”
“我要去一趟太子师府。”
“你要去太子师府?”君子璧扬眉,“那只老狐狸太过狡猾,不如交给我。你去信王府。”
“不。”风轻陌摆了摆手,“我对许府的情况熟,还是我去。我和太子师,也该正式见一次面了!”
“也好!”君子璧站起身来,从墙上取下佩剑,弯着唇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来:“等你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得还我一个人情。”
风轻陌道:“只要不叫我去帮你找你的心上人,别的都好说。”
君子璧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又笑道:“偏还就只有这件事情用得着你,你就别推脱了!”
风轻陌默默地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好!成交!”
君子璧哈哈大笑:“走!”
风轻陌点头。
两人几乎是同时动身,只见那扇门蓦地开了,两人的身影如光影般一闪而出,门又自动关合了起来,屋外已不见人影,只有清冷的夜光洒在雪白的地面上。
“雨儿,他们已经走了!”半推开窗,望着窗外安静的院落,碧苏轻声说。
齐雨站在碧苏旁边,刚才才听到君子璧的笑声,这推开窗来,两人的身影却已稍纵即逝,动作真快啊!
“那个君大侠也不简单!”碧苏由衷地说,“在大理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身手好快,大理监捕快的弓箭都没能沾上他的身。”
提到大理监,齐雨转过身来,“你去大理监可有什么收获?”
“有!”碧苏点点头,“大理监的卷宗里记载,主犯楚逸暄移交天牢,听候处置;从犯鹿鸣,重杖一百,择日处死;齐王府一干侍卫,全部重杖三百。”
“鹿鸣也要被处死?”齐雨震惊。
“对,其余的王府侍卫,重杖三百的,恐怕也难活命了。”
卧槽!这个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有对自己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吗?
以前楚逸昭想要楚逸暄死,把楚逸暄弄断了一条腿,他怎么没有责罚楚逸昭啊?这么些年来东宫对齐王府虎视眈眈,他怎么没责备楚逸昭两句啊,如今楚逸昭提供什么证据,说楚逸暄手足相残,他就要灭楚逸暄的满门?
妈蛋,还有这样当爹的,连条活路也不给儿子留!
虽然楚逸暄被移交天牢、听候处置,表示现在还没有定楚逸暄的死法,但他能这样整肃齐王府,想来也不会对楚逸暄留情了!
楚辄,你特么的对风轻陌都能这么有情,就不能对楚逸暄好点吗?他们不都同样是你的儿子吗!
“雨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碧苏问。
齐雨咬了咬嘴唇,丫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程婉求情也没用的话,怕是没有别人更能让楚辄改变主意了!
现在唯一能起作用的,恐怕就只有太子师许昌了!
对,太子师许昌,许柔止她爹!这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工于心计,也许,他能有办法改变现状!
“走,我们也去许府!”齐雨说。
碧苏一愣:“咱们也去?——好,我背你。”
碧苏的意思是,由她背着齐雨,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去见太子师。但齐雨却摆了摆手:“不,不用躲躲藏藏,咱们走大门,光明正大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