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君子璧却没有猜对。其实阁楼的对面的石屋,才是关押楚逸暄的所在。
石屋门窗紧锁,里面林伯手戴青铜枷锁,楚逸暄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微闭,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对面的动静,林伯已经听到了。他默默地转头望着楚逸暄:“君剑师来了。”
楚逸暄蓦然睁开眼来。
君子璧来了?
他处于昏昏噩噩的状态,竟然什么也没有听到!
“想必,君剑师这是为救我们来了。”林伯紧蹙着眉头,“赫连城似乎提到了王妃。”
楚逸暄缓缓地坐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抓着被角,心跳得有些厉害。
君子璧怎么来了?君子璧来,必是为了齐雨而来吧!难道,齐雨也来了吗?
因为放心不下他,所以,齐雨也跟来了?
心情的起伏,令楚逸暄不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林伯轻轻地握住楚逸暄的手,“王爷气息不稳,切不可情绪激动。”
楚逸暄紧紧地抓着被角,他怎么能不情绪激动,齐雨若在无伤城中,处境定然十分危险,他却只能在这里束手无策……
“噗——”
一口鲜血,从楚逸暄的口中喷了出来。
林伯急了,飞身跃到楚逸暄身后,戴着枷锁的双手迎在楚逸暄的背上,将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楚逸暄体内,“王爷,如何?”
“舅舅,不要白费气力了。”楚逸暄无力地摆了摆手,“坐下吧。不要白费气力了。”
纵然是强行输入他体力的内力,也已无法支撑他病弱的身躯。
他自己很清楚,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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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那边,赫连城已经飞身而上,落在君子璧的身后。他缓缓踱至自己的手下面前,站定,望着君子璧:“君剑师擅闯景王府,还动手用强,这样真的合适么?”
君子璧道:“景王爷还真能装。你不就等着我们来送死的么?”
赫连城也不答他,只是淡淡地道:“你的那位同伴,现在已经寡不敌众,束手就擒了,你还要负隅顽抗么?”
君子璧一惊,碧苏被擒了?
不,赫连城只是使用心理战术而已,以碧苏的身手,不会那么容易就落在景王府侍卫手中。
赫连城又道:“我景王府现在处处都设了埋伏,进来容易出去难。就算现在你能见到齐王,又确定能把他带走吗?”
君子璧绷紧了唇角,“你终于承认齐王在你手上了!”
赫连城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知道这是一个坑,为何还敢闯来送死?”
“没有办法,”君子璧耸耸肩,“答应了人家的事,身为男人,就得说到做到。”
“君剑师是受齐王妃所托而来的?”赫连城挑了挑眉。
君子璧凝眉望着赫连城:“景王又有何打算?”
赫连城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道:“君剑师还真是聪明。其实本王今天等的人就是齐王妃,可惜她没有来,这可真是遗憾。”
君子璧哈哈大笑:“你不但留下齐王,还想把齐王妃也掌控在手中?你真的觉得手上有他们两个人质,东洛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了么?”
赫连城淡淡一笑:“若说为质的作用,齐王恐怕还真比不上齐王妃。这一点,恐怕君剑师也是清楚的。”
君子璧脸色一变:“所以,你把我们引来,就是为了齐王妃?”
赫连城眉梢轻扬,勾着唇角笑了笑,“君剑师是个聪明人,可惜了,却要与本王作对。”
这赫连城可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赫连镜虽狠,却不似他这般玩弄心机,还隐藏得这么深。
君子璧皱起眉,寒声道:“想抓齐王妃,你别想。”
赫连城笑了笑:“齐王妃没来,也没关系,把君剑师和你的同伴留下了,我相信齐王妃自然会来的。”
君子璧冷笑:“想留下我,那也得试试!”
赫连城缓缓后退了两步,下颌微扬,那眼神就一个字:“上!”
景王府的侍卫,即刻对君子璧发起了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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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石屋里,林伯隔着窗,凝神倾听着阁楼上的动静,“围攻君剑师的,有十六个人。”
“而且这十六个,应该是景王府里身手最好的。”楚暄暄补充。
屏息静气之中,他也勉强听清了阁楼里的动静,原本,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身为高手,只需要用耳朵听打斗的动静,便能了解对方的能力。
林伯紧蹙着双眉,明知君子璧身陷险境,他却无法现身相救。是的,虽然楚逸暄未被限制自由,可却病重得很,而他又枷锁在身,要想突围石屋出去与君子璧会合,恐怕也不行。
赫连城深知楚逸暄不会放弃自己身边的人,因此用来他牵制楚逸暄,胜过给楚逸暄套上枷锁。
阁楼上打斗正酣,刀剑相斗的声音清脆入耳。君子璧以一敌众,打得风声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