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珊倏地浑身冰凉,手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肚子。面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滴子下雨般从头上滴落被单,后背前胸汗珠大颗的滑落,湿了衣衫。
她咬住唇,手紧紧握住薄被,竭力控制住发抖的身子,与想要尖叫的**,再次感受身体里的动静。
一阵翻腾过去,却再也不见其他动静。她用手用力在腹部按了按,软软的。又仔细摸过,确定里面没有异物。
回想晚上吃的,好像是油腻了点。想来自己醒来不久,许久没有进食的肠胃,一直喝着清汤,晚上自己嘴馋,腻着做吃食的膳房间做了大鱼大肉,想必只是一般的消化不良了。
她如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又正襟危坐了半晌,直到天边又微微泛了白,她才悠悠躺下。
夜风吹动纱幔动了动,她忽觉身上一寒,才发现浑身上下,包括床铺被褥,已经被汗湿。
叹了口气,摸了一把额间水渍,她苦笑。
“这样下去,不等那东西作怪,我怕是就要被自己吓死了。”
想来这蛊最可怕的不是疼痛,而是等待与恐惧。等待着它作怪,等待着心中设想的疼痛与凄惨来临,等待着最终肠穿肚烂的结局到来。
她将头埋入湿湿的被中,将眼角不争气的水渍全部蹭到被子上。她也是个普通人,会害怕,会软弱。
只是她又不能是个普通人,不可以害怕,不能够软弱。她唯有默默的,将这个凡人,尽数隐藏在被子里。
掀开被子的时候,她又是那个无所畏惧,带着神圣光环的圣子。任自己将心中委屈恐惧悉数流干,她起身下床,一人走进浴室,静静将身子泡入了碧色的泉水中,直到天亮。
侍女推开大门,见床上空无一人,四处寻找后,在池中寻到了发呆的圣子。她的贴身侍女都是白夫人特别安排的,那日给她处理伤处的四名药娘也在。
她是不怕她们看到自己身子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哑巴。即使知道她的秘密,也不可能将这些事说出去。
还因为这些人,也被安排服了特质的药丸,就好像九天宫给李玉吃下的,她们的性命,也不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