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要负担的,不仅仅是带着大家奔向未来,还要终结过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想要建筑的更加辉煌,必须要先处理旧患。
而那旧患,便是深埋在谷内人心中的,各种各样的伤口。譬如冽的愧疚,譬如冷的绝望。
她深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手中。身边的冽突然身子一晃,放在脸上的手忽的拿下。
彤珊受他情绪影响,也忙正襟危坐。冽似是不敢相信,两眼微怔,嘴巴张开一道缝隙。
“他们,回来了。”
他忽而惊喜的转头看向她
“我感觉到了,冷他们正在向我们靠近!”
彤珊听了大喜,一个蹦高起来冲到洞口,没有看到船只,却兴奋的扶着岩壁又蹦又跳,隆了手掌在唇边向外高声呼喊
“喂~我们在这里啊~在这里呐~”
喊道嗓子冒烟,终于在遥远的视平线,看到并列的一排小黑点。她开心的在洞口死命招手,又兴奋的冲回来跑到冽的身边
“你看,我就说不要太悲观,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这不是,来了吧?我们有救了。”
冽似笑非笑的看他
“嗯,多亏了活力无限,又异常坚强的李大夫。”
彤珊干笑两声,又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快速溜走,有些心虚的来到洞口。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如今才来担心,当回到圣宫,冽得知其实这个和他****相见的人,是自己的时候,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大夫?”
冽若有所思的看着,突然从雀跃又安静下来的老人。彤珊心虚的“啊”了一声,却不敢回头看他。
冽试探性的问
“怎么救援的人到了面前,你反倒又闷闷起来?”
彤珊继续干笑,满脑子搜刮着搪塞的借口,只希望冽越晚知道这件事越好。低头看向自己,哦不,是李大夫毛毛的啤酒肚,这么没有形象的事情,他要是永远不知道才好呢。
“啊,哈哈,我,我是想到了那孩子,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一句话很有效的让冽转移了思考对象,他立刻垂下头去,想来他也不希望那样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毕竟,他们有着同样的处境,而且,他对着小炙,还应该会有着浓浓的负罪感。
看着此时的冽,彤珊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与冷,并不是生性凉薄,而是小小年纪便背负了太多,压垮了他们少年时期无忧无虑的笑容。
九年来,两兄弟一面被亲人所伤,还没从惊痛中反应,便又送至亲上黄泉。不容得悲伤,还要肩负起长辈作孽后,对族人的补偿。背负命运的枷锁,拖着摇摇欲坠的圣宫继续向前。
这当中多少辛酸苦泪,他们没有立场去诉说。就像两个背叛终身监禁的犯人,只能****夜夜劳作,来替自己赎罪。
彤珊鼻子酸酸的,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小船一个连着一个停靠在洞口,冷诧异的,看着只着一条贴身小裤的老大夫,兀自扶着岩壁哭的伤心欲绝。
心里一个紧抽,忙一个箭步跨过去,向洞中跑去
“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