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一般的冲昏了头脑，那双灵巧的双手，已经在他掌下断裂，那张他迫切希望能倒映出自己的双眸里，整个世界都是破碎的，顺着那汹涌的泪水，猛兽一般冲入他的心中，撕扯咆哮。
他竟亲手伤了她，感觉到那骨节处传来的异样感，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惧感竟然瞬间席卷了他。
他仓猝的放开那双已经惨不忍睹的手，看到榻上玉锦已经精神委顿。巨大的疼痛与精神上的折磨，终于用尽了她最后的力量。
恍惚中，她口中仍旧喃喃念着她的小姐，将他视作了世上最可恶的人。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口中却还开合着控诉着他，警告着他。
眼睛已经要睁不开，半闭半睁的眼内，却仍然不住的流出泪水。一双断手红肿的，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摆放在身旁，刺目的令他不敢直视。
玉锦终于陷入昏迷，佟玉儿找来自己都不舍得用的牡丹白玉膏，尽数都涂上玉锦的手腕。
点了她睡穴，怕疼痛将她唤醒。手下又是咔的一声，床上人却仍旧睡的沉静。重新帮她接骨，涂上药膏，又笨拙的找来纱布包好。
轻手轻脚替她把一身狼狈换下，整理干净，放入软绵绵的锦被之中。看着那张无奇的睡颜，泪痕已经从她的脸上拭去，却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恨不得将这双完美的手掌毁掉。狠狠举起，向着一旁的床铺，却在挥下时猛然停住。
怕惊动床上的人，是不可以再这样毫不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看向玉锦，这个笨女人以为背着他，悄悄要人送去，他送她的碧玉，他就不知道。
可是这里是他的南锦楼，每一个他给她的人，都是他的人。她要做什么，自己怎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