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容筱熙如何猜测,那也终归是猜测。
如今这容府里风云大变,容筱熙便是费尽心力也无力再挽回大局,楚氏被放了出来,依旧是容府现如今的当家主母,看容应晟的反应,倒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许氏虽然心中恨恨,但也没奈何。容筱熙也是不甘心的紧,前世楚氏陷害她,将她赶出容府,奠定了她一生凄苦的基调,这次正是一个能够让楚氏无法翻身的机会,谁知竟是让原本握在手中的机会白白飞了。
容府表面上看起来仿若回到了从前,异常平静,谁又知道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呢?
却说荆玄这几日来却也没有闲着。接连忙了数日,不仅把银子悉数追回,连带着还将肖启明私藏的小金库给搜刮的一干二净。荆玄这才上了一封折子递到皇帝荆浤手中,不提荆浤如何欣喜,且说荆玄费了这么一番心力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朝廷请功,而是直接和朱悠然一同带着众人往江北而去。
众人一路上的风尘仆仆,荆玄自幼便练习武功,体质比常人好一些,这点劳累他还是吃得消的,倒是朱悠然这个少爷有些禁不住了,原本便是肩伤初愈,身子尚还虚弱,这一到了当地便开始生起病来。奈何江北上岗郡受灾严重,也不是什么疗养之地,朱悠然这病也得不到妥善医治,值得拖着。
他坚持不肯先行回京,荆玄也颇为无奈,瞧着他虽是神色疲惫,但也只是略有些水土不服,又加上连日赶路,这才显得身子发虚,也就顺着他,并未强求。
这日江北阴雨连绵,这雨已是连下数日,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痕迹。上岗郡刚刚经过大水灾,是江北五郡最最直接的受害之处,位于此的澜江大坝尚还未修复完善,这雨季又是悄然而至,澜江水位虚高,民众之前大江决堤之时还知道抱怨,现在看着忽又上涨的水位,竟是神情麻木,仿佛已是习以为常了。
荆玄一路向南而去,简装而行,路过澜江江边时,远远便望见离江边不远的高地上搭起一个又一个棚子,白色烟雾袅袅升起,竟是炊烟。想必正是灾民暂时落脚的去处,荆玄原本想上前询问一番,却被同行的侍卫队长拦下了。
“殿下,万万使不得,现在这民众受灾严重,众人都是企盼朝廷钦差多时,殿下如今这般亮明身份贸然去询问,定会引起骚乱的。殿下这是好意,却并不是个好主意啊。再者说,民众人数众多,若是里面存了什么心思不正之人,以我们这么几个人,又怎么可能护的了殿下周全呢?”罗平虽是个糙汉子,但是心思确实细致。
荆玄听罢也觉得在理,便点点头道:“却是我欠考虑了。”于是便听从罗平意见,众人取道,径直向上岗郡郡城府衙处疾奔而去。
荆玄一行尚还没近前,便看见远远不少人站在城门外,想必是早早得了通报,已是等候多时了。
荆玄打马上前,那带头之人便连忙迎将上来,大声道:“下官上岗郡郡守李江英恭迎尹王殿下。”
荆玄连忙抬手示意,“李大人请起。”说着便也下了马。
荆玄并不愿过多寒暄,便直接问道:“李大人,这上岗郡情况如何了?”
那李江英不知原本正要说什么,被荆玄冷不丁这般一问,竟是有些发怔,待回过神,听清荆玄问话,脸色瞬间变的不好起来,苦笑道:“上岗郡原本也算得鱼米之乡,位置临近澜江,向来富足,只是这堤坝年代久远,竟想不到在这时候破了口子,倒叫人有些措手不及……田地被淹无数,民众也有死伤,流离失所的更是不在少数……”
荆玄听了却是冷笑,“李大人这话说的也是有意思,朝廷每年都向上岗郡拨出款银以供建设,且这里又有税收打底,为何会令大堤年久失修?”
李江英听罢一时冷汗淋淋,连忙跪下回道:“每年确实都有专人查看,以供修补,奈何这澜江大堤实是年代久远,已是补无可补了……殿下,明察!”
荆玄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查不查另说,但是这些个场面话却是一说一套一套的,连个草稿都不用打。他拜拜手,叫李江英起来,前面带路。李江英见荆玄并未有多关注的样子,心中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因着荆玄并不怎么说话,便也一路安静,气氛沉重得回了府衙。
府衙周围确实围了不少人,想必是看见李江英有了大动作,民众便猜想是朝廷来了大人物,便自发得前来围观。
荆玄见众人济济,哪里还顾得罗平的话,面色沉寂,直接将怀中圣旨掏了出来,站在人群中,便念了起来。
这可是把李江英吓得不轻,见那明黄卷轴一出现,连忙跪倒在地,旁人将郡守这般,也一时熄了声,跟着跪倒,不过刹那,这府衙门前已是“哗啦啦”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北上岗郡,风雨不顺,受此大害,朕感念劳民辛苦,特此命朕第五子尹王荆玄前来赈灾,以求人民得以安居乐业……”后又将所带赈灾款项和赈灾条目一一列了清楚。
当地人闻此,无不感激涕零,接连跪拜皇上,同时也对荆玄赞不绝口。
“尹王殿下,真是太感谢您了。”
“要是没有了皇上,没有您,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啊是啊……”
荆玄听着这些灾民的感激之语也不禁深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