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丫头撒气也不能拿着别人的丫头撒气!自己做的丢人事儿,又不是人家逼的,干嘛拉着人家一个小姑娘打一顿!”
“回头人得罪完了,看谁去伺候她。”
杜氏原本没打算插话,埋头的洗衣服,可是越听越不是味儿。琉璃院那个地方住的主子凶悍她是知道的,不过居然也姓孙,还被尚书府给赶了出来,会不会这么巧?
不知不觉中杜氏的思绪已经飘的找不着了,直到小煜拿了今天写的字过来叫了好几声她才算是回了魂。
“娘,你在想什么?”小煜小心翼翼的收好梅香给他写的字帖然后蹲在旁边支着头看着杜氏。
“没什么,小煜今天在小姐那里又学了新的字么?”杜氏放出一个笑脸,安慰的摸了摸小煜的脑袋问道。杜氏是个庄稼人,干活一把好手,可是却不识字。
小煜能识字对她来说再安慰不过,见楚凌玥不赶人于是默许了小煜没事儿就往楚凌玥那里跑的事儿。
“恩,梅香姐姐给我写的字帖,娘你快点洗,早点洗完我回去写给你看。”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小小的东西就可以让他满足。看着纸上那秀气的小楷,杜氏摇了摇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不多时,几件春衫就洗好晾了出来。杜氏拉着小煜往回走,进了院子就听见杜妈妈的房里有人在哭。
“杜妈妈,我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梅香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我不能听见她受伤了不去看她啊!我求求您了,你随便找个差事把她调过来让我看一眼,我就看一眼行么!”
哭声中掺杂着哀求,杜氏听见想上前一步却又拉着小煜往后走。这位想必就是梅香的母亲了,据说梅香是家生奴才,父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哪个做父母的听见女儿受了委屈能不心疼,现在想必是急坏了。
走得远了,还能听见杜妈妈屋里的哭声。杜氏想了想,有转身走了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当口你去看孩子不是给她找祸害么!孙姨娘是什么人,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似的,你现在过去让人看着怎么说,不就是你不满了么,到时候孙姨娘不整治你可会整治梅香!”
说话的人不是杜妈妈,想必是府里的婆子,索性没外人,也就说话毫不客气起来,“杜妈妈,这府里的规矩是真该治治了。哪家的姨娘也没骑到嫡女的头上作威作福的!尤其是二小姐,水凝才多大个孩子,就打成了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孙姨娘说的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可是说的不好听了,还不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好歹我们不被人戳脊梁骨。”
“好了,都别说了,孙姨娘毕竟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这次虽然被赶了出来,但是好歹打断骨头连着筋,小心哪天孙姨娘翻了身有你们受的!四贵家的,你也别哭了,晚上我找个由头让梅香过来你看看。”杜妈妈发了话,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敢说不代表不敢想,等到晚上的时候,连管家的耳朵里都有了孙姨娘的坏话。
晚上,梅香果然被杜妈妈给叫走了,楚凌玥猜到是什么事儿也没阻止,自己用了晚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安的同样还有杜氏,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她苦了这么多年,虽然拿到了孙府赔的银两,可是人都死了,要银两又有什么用!
礼部尚书府她是进不去了,可是威远侯府里面不是放着一个现成的么!
翻了个身,杜氏触及小煜温热的小手。这一刻,她突然间有点犹豫。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儿,那小煜怎么办?平白无故的,也没人愿意去养这么一个小孩子啊。
可是,如果不报这个仇,她怎么对得起已经死去的丈夫和公公婆婆!他们家一家五口如今只剩下两个人,都是孙尚书害的。官府不能让他们偿命,她就让他们偿命!
窗外传来几声敲击声,杜氏诧异,连忙披了衣服过去,打开窗户,竟然是杜妈妈。深夜来访,想必是有要事,杜氏连忙把杜妈妈给让了进来。
谁知道,杜妈妈摇了摇头,示意杜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