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夏天之后,孙琼禾跟陆明湄两个人是一天过的不如一天。夏初的时候,好歹沈碧湘还做主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做了三身衣服,清一水江南丝绸,这也没的说的。可是到了冬天,沈碧湘竟然说什么银子不趁手,就把三身衣服给改成了一身,不是什么名贵面料就算了,还是棉布的!
“孙姨娘可是不知道,冬天穿这棉布是最好不过了。保暖吸汗,还不冰身子。”来送衣服的妈妈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可是孙琼禾就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打一出生开始,什么时候穿过棉布的东西,他家下人都不曾穿过这么粗俗的料子!
“妈妈可不是诳我?为何大小姐身上就有那织花锦缎,当我瞎了不成!”孙琼禾还知道忍耐,陆明湄是忍不了,指着送衣服的妈妈就骂了起来。
沈碧湘掌家,赏罚分明,对下人也体贴关怀,下人们的底气也硬了不少,看陆明湄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骂,妈妈当即就不高兴了:“二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夫人给自己做的也是一身棉布衣服,侯爷的也是!大小姐是个女儿家,爱漂亮衣服有什么错?再说了,大小姐那一身衣服可不是走的公中的银子,那是大小姐自己添钱找外面的裁缝做的。”
说完,妈妈就放下衣服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不屑的看了一眼秋香奉上的茶水钱。
这个妈妈说的没从,不管怎么样还得有自己的小金库。
孙琼禾忍了忍,拎起那套棉衣还是扔了出去。
看着来来往往的仆人,孙琼禾还是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不想办法弄些银钱,她自己就得疯了。
往年的时候,她没有跟陆衡滔在一起过过年,都是在外面的宅子里自己过的,或者是回孙尚书那里。今年来了威远侯府,分外的萧条了一些。孙琼禾想到这里,牙龈都咬的发酸,想了想之后,孙琼禾起身带着秋香去了昆吾院。
昆吾院里,沈碧湘正在跟楚凌玥还有楚腾云在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进项颇多,人手只怕不够,看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想法。
“舅母可别难为我了。”楚凌玥一听连连摇头,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柴米油盐的家事儿,更何况一些人事上的走动。杜妈妈倒是其中好手,可是杜妈妈早就被安排去拟定过年求亲访友时候要用的礼单。管家也被安排去监管库房。除了这几个人,楚凌玥是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帮上忙。
楚腾云也有些为难,他常年领兵打仗,内宅的事情他是完全没有过问过。他倒是想从军营里调几个文书什么的过来,可是文书一是有公职在身的,贸然调过来不合适。二是军营里都是大男人,后宅里面多是女眷,如果被人传了出去,只怕影响不好。
“得,你们爷俩就看着我累死吧!”
沈碧湘也没了脾气,账本一甩就业撂挑子休息去了。
“舅母,能者多来,回头过年的时候让舅舅给你封个大红包可好?”楚凌玥笑眯眯的递上茶水,“凌玥也想帮你,可是我一个未嫁丫头知道什么,实在是有心无力。如果你看上我屋里哪个丫头能帮忙,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打包好送来。”
“对,头上还得扎个红头绳!”楚腾云也乐了,自己剥了一个烤的香甜的红薯凑到沈碧湘旁边坐下,引诱似的吃的香甜。
还在东疆的时候,有时候会缺衣少食,两人跟将士们同甘共苦惯了,一个红薯就当个零嘴。楚腾云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可是沈碧湘爱吃,这会儿这个姿态是摆明了要气她。
果然,沈碧湘伸手夺了楚腾云手里的红薯,毫不客气的掰开分了一半给楚凌玥,“我知道凌玥孝顺,我是气你舅舅,你说好歹也是个侯爷,连个能帮忙采买的人都找不出来,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楚腾云也觉得冤枉,他刚才都说了好几个人了,沈碧湘都以是男丁为由给拒绝了,可是不是男的,楚腾云也不认识几个女人,要怎么给出主意。
“舅母,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舅舅要是真的知道那个女子是个管家的好手还不出事儿了呢。”楚凌玥掩嘴一笑,看的沈碧湘蹭的一下红了脸。
是啊,两人成亲几年了,一直无所出,在东疆的时候还好,楚腾云说一不二。到了京城,不少人都明里暗里的想让楚腾云纳个妾,楚腾云那里说不通,没少往她这里跑。沈碧湘有心说不,可是耐不住人家三番两次的****。时间久了,也有些闷闷不乐。
楚腾云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在那帮人****的时候突然出现,冷脸呵斥了一顿之后,把人给赶了出去。
没多久,楚腾云爱妻,不会纳妾的事儿就传了出去,闹的不少人开沈碧湘的玩笑,说她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才会有这么好的夫君。
这会儿楚凌玥也开了这个玩笑,沈碧湘怎么会听不出来,嗔了她一眼半真半假的骂道:“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红薯还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