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冷笑，“娘娘，当年奴婢做下的事奴婢认了，但是娘娘如何就不敢承认？嫣贵妃为何会疯掉，不是因为思念先皇子，而是娘娘命奴婢在嫣贵妃的日常熏香之中放了不归。怎么，娘娘都忘记了不成？”
不归……
李峰屹有一瞬间无法呼吸，嫣贵妃不同于后宫其他妃嫔。嫣贵妃与他青梅竹马，后来喜结连理，可是当时刚登基的他势力不稳，需要借助秦家，所以立了秦眉为后。
嫣贵妃性情温婉，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两人也着实过了一段欢喜日子。直到先太子去世，嫣贵妃的情况一天天的变坏，最初暴躁易怒，后来整个人都疯了，失足跌入湖水中，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如果可以，李峰屹愿意用整个后宫去换嫣贵妃一个人。
当年嫣贵妃所住的宫殿已经被封存很久，如果真的去查，也能查出蛛丝马迹来。但是李峰屹不想去，不归并不难发现，可是他却没有让人好好照顾……
“皇上，臣妾冤枉，这个妖女是摆明了来抹黑臣妾的，皇上明鉴！”秦眉见李峰屹沉默不语，又把枪头指向了歌月，“贱人，谁指使你来的！我跟嫣贵妃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下手害她！”
“没错，情同姐妹，所以在嫣贵妃的熏香中放了思归，所以给她下了落子药。娘娘，还有一事，您也不记得了么？”歌月已经说了索性说个痛快，“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零星几个皇子，除此之外连个公主都没有，这不都是您的杰作么？如果不是您给各宫的小主都下了药，皇嗣怎么可能会如此单薄！”
歌月一桩桩一件件说的秦眉冷汗直流，虽然这些东西都没有证据，但是李峰屹的性格她很清楚，只要牵扯到嫣贵妃，他就不会问任何结果。
果然，李峰屹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伸手招来太监，“传旨六宫，即日起废秦眉皇后之位，贬为采女，赐住长秋宫。”
长秋宫，离正阳宫最远的宫殿，虽然不是冷宫，但是比冷宫还不如。秦眉卸了力道，无力的摊倒在地。
“陛下，您为何不肯……”
“不肯信你？信你，嫣儿惨死！信你，濯儿死于非命！信你，后宫十二年无所出！秦眉，这就是朕信你所得来的东西！”
李峰屹眼中似乎能迸出火来，秦眉看的绝望，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变过。年轻时，有嫣贵妃在，她只能做一个大度的好皇后。后来嫣贵妃没了，她以为他们可以在一起。
结果到头来，还是因为关于那个女人的一点蛛丝马迹而把她废黜。
“秦眉，你还有何话要说！”
不赐死已经是网开一面，为何你还不知足！
秦眉伏在地上，掩去眼中的绝望，“臣妾，无话可说！”
正阳宫里一片寂静，静的落针可闻。秦眉起身要走，却听见外面传报。
“太后驾到……”
慕容璟回宫的消息传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慈宁宫，太后听说连忙过来。不是担心景晟侯府真的谋反，而是想知道当年先太子究竟是为何。
见太后她老人家已经走了进来，李峰屹连忙走下龙椅，“母后为何而来？”
“皇上，哀家老了，秦眉所做的一切哀家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叹了口气，太后也是眼睛通红。对于嫣贵妃，太后也是不喜，总觉得那个女人夺走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对于嫣贵妃的孩子李褚濯，她还是喜爱的。如今得知了一切，她比皇上更想杀了秦眉。
“不怪母后，只怪这个女人如此毒辣！”李峰屹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眉，声音冷冽，“母后，朕不会把这个女人赐死。这个世界上，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哀家知道，只是皇上，此时不宜废后！”太后话一出口，李峰屹愣了。犯下如此大错如何就不能废后！
见李峰屹有话要说，太后示意他稍安勿躁，“还有一个月南筑使团就要来和亲了，到时候南筑太子若是选了皇家女子，她母亲若是个采女只怕不妥，所以还请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