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王此举,就是为了推翻皇上,好给自己一个谋朝篡位的借口,毕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借口了。此时皇上若是舍弃太后,那么独木难支,诸葛氏也会抛弃皇上,而皇上也要背负不孝骂名。若是不舍弃,那恐怕就要与朝中诸臣作对,面临着宁王的挟持和责难。
寥寥数语,其中的凶险已经说的万分明白。楚凌玥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后,“太后为何不把当初给外公的圣旨拿出来?”
“就算是拿出来也没什么用处吧?当年先帝只说让威远侯进宫领养一个孩子,却没说是太后的孩子,而且玉玺在陛下手中,宁王完全可以诬陷太后串通威远侯伪造圣旨。”慕容璟猜测,对于这些事情,他比楚凌玥了解的要深刻一些。
“没错,老威远侯已经帮了我跟陛下太多,所以不能再把他拖进来,我就不曾说过这个圣旨的事情。当时连你娘都不知道时这些事情,还是你父亲知道了,跟你娘提起你娘才知道的。”难怪每次提起陆衡滔太后就一万个不高兴,症结原来在这里。
“所以,我娘是……”楚凌玥不敢肯定,话一出口竟然已经失声。太后也以泪流满面,那隐藏了快十年的伤痛在这一刻都喷涌而出。
“对,你娘为了不拖累我和陛下,自尽在了家里!”
原来,原来……
滚烫的泪水从楚凌玥的眼眶中翻了出来,落在她膝头,打湿了一片。太后也无心安慰她,丧子之痛到现在都难以平复,即使有了皇帝,她依然觉得愧对楚筠,愧对凌玥,当年楚筠撒手人寰的时候,凌玥才五岁,不过是个稚嫩的孩子。
如果不是她和陛下,楚筠就不会死,楚凌玥也不会变成一个孤女,不会让陆衡滔欺负……
“孩子,想哭就哭吧……”
楚凌玥哭的极为安静,太后抱着她拍了拍,终于听见“哇”的一声。
“我一直以为娘亲是病了,原来,原来竟然是自尽。太后,我、我……”
悲戚而惨烈的哭声回荡在殿里,李峰屹和太后谁都没有制止她,不开心还是要哭出来才能好受一些。
等到楚凌玥真的平静了下来,太后才抬了抬手,叹息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皇子殿下,你口中的姑姑就是这么美的。”
窗外已经暮色沉沉,慕容璟和楚凌玥这才知道原来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楚凌玥沉默不语,慕容璟心疼不已,悄悄的在袖子下面握住她的手。太后也心思重重,三十年的如履薄冰说出来是一片云淡风轻,但是,其中她付出的代价与心血已经不可评价。
好在,如今陛下对她甚为尊重,也好在,宁王一家已经魂归,最后连皇陵也不曾进去。
“皇权之事,并非你想的那样,还有一个版本,你要听听看么?”看着他们落寞的样子一直没开口的李峰屹开了口,“太后那么说,是因为他自责。”
“宁王得知太后有个私生女,对此大做文章,传播谣言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太后是****荡妇,甚至秘传朕也是太后的禁脔,宁王便以清君侧之名逼宫,甚至还准备挟持你母亲逼宫。”
“太后她……”
“恩,太后当年也孤立无援,所以一封遗诏并不能证明什么,宁王为了夺位,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逼太后和朕就范,宁王派人去抓你母亲,而你母亲先一步留下了一封书信自尽,言称自己一个威远侯孤女,竟然被有心人利用,惹得天下大乱,不死愧对苍生。发现那封书信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死去多时,宁王的人也只好作罢。”
两个人,两番话,却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清二楚。宇文谦看了眼楚凌玥,呐呐的叫了声“姐姐。”
“恩。”楚凌玥的心思还放在刚才的故事之中,沉浸的难以自拔,见她这个样子,宇文谦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身前说道。
“姐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是将来的日子还要想开。”
宇文谦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冷不丁的这么正经倒是让人惊讶,不过楚凌玥没心情慨他现在的体贴,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没事。原以为,你叫我姐姐不过是叫着玩,谁曾想,我们竟然真的是姐弟。”
“其实我也不知道,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应该叫你姐姐。”挠了挠头,宇文谦有些羞涩,“一直知道我有个姐姐,也想过无数个姐姐的样子,见了你之后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姐姐。”
“乖。”摸了摸他的头发,楚凌玥垂下眼眸心思明显没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