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远在边疆的谢淮南,和重病不愈在家庙里修养的谢如茵、以及嫁出去的两位谢家女儿之外,谢家的人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起。
天边的残阳似血,像是昭示了谢家三房未来的命运。可偏偏三房的人还尤不自知,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在得了两处房产和百余亩良田之后,谢慎思又开始狮子大开口,“父亲,这些年我们的铺子入了公账的也不算少,照我说来,这些铺子至少有一半都应该归我们所有。”
闻言,谢慎行顿时忍不住开口道,“三弟,做人可不要太贪心!”分田的时候,谢慎思就比旁人占得多,这铺子上再这般要,可真是过分了。
乔氏虽然在一旁没说话,可是看她的神情也是不愿意的。
陆氏听了这话,不满道,“二哥真是为官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别的不说,就说前年水灾,你在任上是不了解内情,咱们家因此可没少往里投钱!再说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我们三房那次不是出力最多?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如今我们多要点铺子,不为过吧?”
季氏沉声道,“陆氏,你可别太过分了。”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如今是更讨厌了。在她看来,若是没有陆氏的从中蹿撮,谢慎思也未必就有分家的意思。
若说陆氏以前怕季氏,可如今都要分家了,以后她自己就是一家主母,对季氏的害怕也淡了几分。因反驳道,“母亲这话可太偏心了吧?大哥二哥都有官职傍身,不像我家老爷,只是个商人。这铺子于他们来说是锦上添花,可对我们来说,那就是雪中送炭了!”
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别人要是再不同意,就显得是欺负了她们三房一般。
偏这事儿是季氏多年的心病,也是觉得愧对小儿子的地方。因此这话一说,季氏竟然难得的没有再反驳。
见陆氏拿这事儿来噎众人,谢如琢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淡淡道,“三婶说这话,是不是忘记了之前在金銮殿上,谢家众人是如何维护三叔的了吧?这些年来,不管是谢如澜捅的篓子,还是三叔出的岔子,难不成咱家其他几房都蓦然不管不成?这人呐,得知足。”
谢如琢的声音并不大,却是针针见血,叫陆氏的脸上顿时便涨红了。
她咬牙想反驳,又碍于谢如琢的身份,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只是到底忍不住,硬声道,“这些年三房也并没有亏待过其他几房!”
谢慎言冷眼看着这一切,见谢如琢又想说话,因摆手道,“罢了,公账上的铺子我们大房不要,你们看着分吧。”
大房不要的话,那五五分便刚好是给二房和三房了。
李氏不愿意叫二房吃亏,听了这话也有些过意不去,道,“这样不妥吧,大哥可就吃亏大了。”
谢慎言对李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难得的和颜悦色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我是大哥,理当让着兄弟们的。”
见自家老爷都发话了,乔氏纵然心里有些不舒坦,也是应和下,“老爷这也是个法子,虽说分家,咱们可不能因此分了心了,不然的话,平白叫别人看了笑话。”
谢晟礼赞了一声乔氏懂礼,又瞪了一眼小儿子,道,“行了,这铺子便就定下了。既然分了家,各房想要搬出去的便搬吧,我也不拦着你们了。”
谢慎思夫妇二人得了诸多的好处,这次真心实意的谢了谢晟礼,眼见着这屋内的人都不待见他们夫妇二人,讪讪的笑了几下就走了。
等到他们二人一走,谢如菲当先不满道,“咱们谢家怎么出了这种人,真讨厌!”
谢慎行忙得瞪了她一眼,道,“休要胡说!”
可谢如菲哪里肯听他的?先前因着苏碧心的事儿,谢如菲早就跟他离了心,此刻见谢慎行斥责自己,不由得还嘴道,“爹要做好人,尽管做去,可别带着我一起!”
说着,她又不待谢慎行说话,走到季氏身边道,“奶奶,别人要搬出去我不管,可是孙女儿才不要跟您分开,我要在府上陪着您。”
她一脸的撒娇,叫季氏又爱又疼,笑道,“奶奶可求之不得呢。”
一旁的李氏也跟着笑道,“原就是这个理儿,我这些年当甩手掌柜惯了,真要我去管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只是还要麻烦二嫂,以后继续替二房操心了。”
闻言,乔氏忙得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谢家能和和睦睦的,不但跌和娘高兴,咱们小辈儿也是欢喜的呢。”
谢如琢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如今听到这里,也跟着凑趣儿道,“这下好了,咱们谢家可算清净了。只是二婶可当心些,家里宽敞了,永安这个皮猴儿少不得去你院子里上蹿下跳呢。”
李氏顿时笑道,“咱们谢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小宝贝儿,他来我可欢迎的很。”
说到这里,李氏又笑睨着谢如琢的肚子问道,“说起来,你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吧,二婶还没正式恭喜呢,祝你明年一举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