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乌斯玛德,您的女婿。”他直接禀明身份。
轩辕沉霄转过身来,两个素未谋面却已经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两个人终于第一次看清对方的面貌。
轩辕沉霄的面孔不怒自威,他看着乌斯玛德,眼里只余轻蔑:“本王的女儿已死,本王没有什么女婿。”
乌斯玛德沉着个脸,冷声道:“你不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便罢了,但是你说她死了,到底有什么阴谋?”
轩辕沉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眼里却有着浓重的悲哀:“死了,便是死了,万事休矣。云依生前对你念念不忘,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不会为难你,不是已经放你出去了吗,你就识相点滚了吧。”
“她没有死,你一定是将她藏起来了!”乌斯玛德一口咬定。
轩辕沉霄冷冷地看着他,那种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本王要藏一个人,何须借口?何须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
乌斯玛德无法反驳,确实轩辕沉霄有这个本事将白云依困住,可是他无法相信白云依会被吓死。
“依依胆子很大,不会因为看了一场斗兽就吓出病来,我不管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她!她一定被你藏在某个地方!”乌斯玛德欺身上前,想要抓住轩辕沉霄,有了这个身份尊贵的人质,他还怕找不出白云依的藏身之处吗?
轩辕沉霄一惊,很快便看穿了乌斯玛德的意图,他本来就是战场上几经锻造的人,自然不会轻易顺了乌斯玛德的意,两个人一个武艺精湛,一个膂力惊人,近身过招分不出个高下,很快轩辕沉霄将博古架上一个花瓶打碎在地,四周围守卫的士兵蜂拥而入,战局顺时逆转,乌斯玛德很快被几柄长枪钉在地上,轩辕沉霄一脚踩在他的头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妄想劫持我,你还太嫩了些。”
轩辕沉霄的鞋底碾着乌斯玛德的脸,欣赏他屈辱的表情,只觉得内心一阵快慰,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
“我本来懒得理你这癞皮狗的,完全是看在亡女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如今你纠缠不清,无非也是看不清事实,也罢,这个东西你看一看吧,我本想扔进壁炉里取暖的。”
一封信落在地上,周围的士兵散开,乌斯玛德狼狈地爬起来,将信拿在手中。
“吾夫乌斯玛德亲启”——封面上是白云依那熟悉的字迹。
他立刻打开信封,展开信笺,墨色浸透的宣纸上,娟秀的字迹跃然眼前。
“夫君:见信如晤,你我夫妻喜结连理,如今已经两年有余,这两年里,你待我之心,如同我待你之心,互敬互爱,举案齐眉,纵使生活困顿、诸多波折,情意始终不变,日久弥坚。自我到凤越国来,心中便有些许动摇,这半年父王真心爱护,令我享尽郡主尊荣,往日种种,如同一场荒唐梦境,父王时常告诉我,我天生贵胄,不能轻贱自身,流连过去的生活,可是你千里追来,朝我表露不离不弃的心境,我亦不是心狠之人,早就有随你离开之意。这世上每个待我真诚的人,我都心怀感恩,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一一偿还这些关怀与爱意,奈何天意弄人,我筹谋未成,却意外有孕,那****斗兽场内,与猛兽缠斗,我一时受惊,动了胎气……”
乌斯玛德心头大震,翻过背面,并没有字,朝轩辕沉霄问道:“后面的呢?后面的信哪去了?”
“没了。”轩辕沉霄道。
“她写不下去了。”轩辕沉霄捏着他的下颌,用冷酷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吗?我就告诉你好了,她未婚先孕,因为受到惊吓而流产,而后血流不止,给你写完信之后不过两天,便因失血过多而死,如此丑闻,本王只能掩盖下来,这就是你要找的真相。”
乌斯玛德只觉得有一把利刃直捅心脏,破开一个大洞,剧烈的痛在胸口炸裂,他每个呼吸都心如刀割:“不可能……”
他最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而他全然无知。
轩辕沉霄将他推开,他便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倒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这一定是假的!”乌斯玛德将信反复地看,想要找出不合理的地方。只可惜看来看去,都是白云依的字迹,越是端详,便越是觉得那一笔一划之间,透着无助的颤抖与恐惧,她一定很害怕,面对孩子的死亡,还有她的死亡。
“不……”乌斯玛德将信纸揉成一团,又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摊开,眼泪不知何时滴落下来,晕化了纸上的字迹。
从来自信满满,不被任何困难打倒的乌斯玛德,蜷在地上,对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发出痛彻心扉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