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有轻而均匀的鼾声。
清漪挑了下眉,伸出两指,捏住了他的鼻子,堵住他的呼吸,“相公,睡了?要不要妾身给你擦擦身?”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床上的男人不为所动,只是难受地蹙了下眉,想要睁开眼睛抗议一下,终究眼皮沉得,没有睁开。
清漪松了手指,柳儿早已在一旁憋笑憋得小脸发红。
“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给公子把鞋袜褪下?”
声音正正经经,柳儿心道,夫人还是挺谨慎起来,三公子都这模样了,她还在担心蒙汗药的药力不到,那么入戏地跟自己说话。
柳儿心里是又惊又服,依言地帮齐连琛把鞋袜给脱了下来,正要撩起一床大红喜被给他盖上,却被清漪以手势阻止了。
就见自家小姐拿起一根筷子,挠了挠三少爷光裸的脚心,嘴上还很“贤惠”地说,“三公子,脚乏了么?妾身帮你按摩按摩?”
床上的男人如挺尸!
清漪松了口气!
柳儿这才松下肩头,吃吃地笑出声来。
清漪白了她一眼,“你呀,还好意思笑!这事可不要跟任何人说,我遣走竹儿,让她去帮我向大少夫人打听回门的事,她也快该回来了,你知道的,她毕竟是这府里的,心向着谁,我也不清楚,等她回来,你可不许乱说话!”
柳儿笑着扯了扯清漪的衣袖,“奴婢知道,奴婢才是夫人的心腹,是夫人最靠得住的人。”
“得,别说得好像潜伏似的。”清漪嘴上数落,心里却明白,其实,她已经把柳儿当成一国的了。
说来也巧,清漪才叮嘱完柳儿这事没多久,竹儿就回来了。
此时,柳儿已收拾了作案上的残局,尤其是那带着罪证的酒壶,早将里面的酒倾倒掉,还用清水冲洗了一遍。
竹儿进来时,清漪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见她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微笑道,“三公子已睡了,咱们轻点说话,都询问到啥了?”
竹儿听说齐连琛已睡下,下意识地就往里间瞧,果然瞧见齐三公子的鞋子就整齐地放在床边。她心里狐疑地很,从齐连琛十岁的时候,就跟在齐三公子的身边照顾,九年了,齐三公子的性情,十岁前她是不清楚,可十岁以后,她是看得明白,用句大逆不道的话说,那就是一堆扶不起的烂泥,吃喝赌玩,不求上进,能够晚上早些回府,都已经是极不可能的事,更不用说这么早早地上床睡觉……
这个三少夫人,还真的是不简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清漪瞧着竹儿神色不变的,知道对方心怀疑问,只不过竹儿这个人向来言语少,做事谨慎,喜怒不形于色,可见城府很深,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必定是个可靠的帮手,如若不能,则很可能就是个可怕的敌人!
就见竹儿目光极其自然地收回,垂下来,规规矩矩地回道,“夫人请放心,大少夫人说,这回门的事,自有府里的官家帮忙打点妥当,明儿一早五更的时候,由咱们公子陪同你前往,回门所带之物,自有府里的老嬷嬷照看、张罗,少夫人只管放心,日落前回到祈府即可,因为新婚期内是不能空新房的。”
那就是,清漪基本啥都不用管,上一世,她也参加过自己少数民族朋友的婚礼,那里山区地带,保留着比较传统的民风民俗,一些规矩和禁忌她还是略有所知的。比如回门时要顺着迎亲的那条道走;在路上不能与自己的夫婿交谈,要像像陌生的路人一样;也不能将遇到的不顺心事说给娘家人听……
但是,她们愿意放她回金山县吗?她从下人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话,好像了解到,她应该是嫁错了人,应该是另外一个韩家小姐,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