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府里备下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
齐连堂吩咐了阿霞后,这才从偏房里出来,转而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是他的喜房,也是清漪如今所住的地方。
古代少夫人的日子多无脚,五夫人拉着她要一起绣花,这可是让她头大不已,才拿起针线没有扎两针,五夫人也瞧出她不是那个料了,因为她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所以,五夫人也愿意疼她、纵容她,所以,又换了个花样让她做,不做刺绣改描窗花。
纸上涂画,这本就是清漪的擅长,所以,她很开心地放下针线。
柳儿一见这是机会,忙将纸笔奉上,还有意无意地暗示起清漪来,“少夫人,你喜欢什么样的窗花图案?”
清漪对于这个今早新来的丫鬟挺喜欢,可是在柳儿搀扶她的时候,她总觉得二人相触很自然,也很安心,甚至是觉得很熟悉。
她将这种感觉归于这个肉身曾经也是被柳儿搀扶惯了的原因,毕竟,这丫头之前就是这个肉身的贴身丫鬟,所以她心里对柳儿的好感加深,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我更喜欢饰品。”
柳儿一听,眼圈都要红了,“是……是那些佩戴、首饰、挂件之类的金银饰品?”
清漪点点头,想不到还有人这么了解自己,“对,还有宝石。”
柳儿脱口而出,“钻石?”
清漪眼睛一亮,“你也知道钻石?”这个时代难道就有钻石这个词了?
而一旁的五夫人人插句话来,“什么是钻石啊?我只听说过红宝石、篮宝石,钻石是什么?”
清漪不由看向柳儿,柳儿则眼神躲闪地看向一边。
“娘,钻石就是一种无色透明的宝石,一般人不这么叫,所以你不知道。”清漪随便敷衍地解释了,又把目光落在柳儿的脸上,心里竟想着,一个小丫鬟竟然知道连夫人都不知道的名词,该不会……这个柳儿也是穿来的?记得自己看过的小说里,也有很多这样的情节。
这一想法让清漪心里雀跃不已,想着自己万幸竟能在古代找到同伴!
不过,也不能得意太早,她还要再试探试探。
清漪还未及开口,柳儿已把纸笔摆好,一脸期待地说,“少夫人请画图吧!”
清漪顿了顿笔,达个小丫鬟那么期待她画图,难道,也是为了试探她?
心里想着,笔尖落下,一个极为简单的凤钗飘于纸上,这并不稀奇,关键在于画完之后,在落款的位置的那个小小图标和英文字母m。
对于她们这种设计师来说,每一幅作品完成都要有自己的标志,以防别人窃取劳动成果,也算是树立自己的品牌,清漪自然把这个习惯带到古代,她也相信没人会较真地去过问她这图标和字母的意思。
殊不知,在她失忆前当三少夫人的时候,每幅设计图也都有同样的标志。柳儿还曾问过她,那m的意思。
“莫……”柳儿低声喃喃。
可听在清漪的耳朵里,那发音就像是m的汉语拼音字母的发音。而汉语拼音的出现,最早也是在二十世纪,绝不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知晓的,更何况,她的那个m写得是艺术字体。
这下,二人都差点热泪盈眶了。
一个想:她真是三少夫人。
另一个则在想:她果然是穿越来的同志!
柳儿小心翼翼地将那凤钗图捧起,颤声恳求道,“少夫人,这幅画,能送给奴婢吗?”
清漪扫了眼还在刺绣的五夫人,然后点点头,同时眨了下左眼。
柳儿也扫了眼心无旁鹜的五夫人,达才悄悄将图折起,塞在了衣袖里,方道,“少夫人,你继续画窗花吧。”
清漪弯唇笑了,可是,她才刚提笔,齐连堂就走了进来。
柳儿在一旁心里直呼惊险,好在她已经拿到了证据,等没有别人的时候,她要将—切都告诉小姐!
再说齐连堂进了屋,就看见柳儿守在清漪的身边,而清漪则一手握笔地意欲画图,他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扯开柳儿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五夫人闻言一惊,清漪也放下了笔。
“怎么了,堂儿?”
柳儿低垂着头,“四公子,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齐连堂抿着唇,指着清漪面前的纸笔道,“那些又怎么解释?”
五夫人过来打圆场,最主要还是心疼儿子生气,“哎哟,我当多大的事呢,不过就是我让如烟描窗花,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齐连堂无从解释,他更害怕让清漪接触到过去的喜好,会让她想起什么,虽然他不知道清漪最擅长的是画饰品,可是,他的手里有她几张精细而奇特的设计图,他能够看得出,画那些东西是她所擅长的。
他怕,他真的害怕,虽然葛郎中再三保证说,她不会记得以前的事,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可就他来看,她明明还保有以前太多的东西。
稍稍收敛了情绪,齐连堂方道,“没什么,只因如姻之前被马车撞了之后,曾手腕脱臼,郎中说不宜让手腕疲劳的,儿子这也是关心她。”说完,他扭头看向了柳儿,就知道这个丫头留在如烟的身边是个祸害,但是,既然是大夫人所指派,他又该如何不得罪任何人地把这个丫头给驱逐出他的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