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娘娘驾到——”思绪间,韩林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大殿内那不和谐的吵杂,如同一声雷响一般,震得所有人都怔住,而后不约而同的扫向大殿之外,屏息等待
大殿外,六名身着碧衣的;御前侍女‘匆匆走进殿,接着,石阶上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
如月紧张的揪住丝帕,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淑妃与德妃倾城则有些不屑,但在那玄色身影越来越近之时,不禁僵住身子,而后,大殿内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只因,那玄色身影抬起了头
“她”倾城失态,她惊讶的站起身,玉手指着清漪,但却被坐在一旁的萧敏拉住,接着,如月目瞪口呆的站起身,不住的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那张脸,当真与自己丝毫无差,可是那双眼,那双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傲然双眸不可能,她…不可能!
欧阳红玉也止住了呼吸,她诧异的望着清漪,原本以为宫中的传言十有**添油加醋,却没有想到,当真是那样相像,甚至丝毫无差。
清漪站在大殿中央,微微抬起首,眸光扫向大殿内各种错愕的神情,而后接触到了欧阳红玉的目光,嘴角抿笑,竟吐出一句让众人都惊骇的话语:“好久不见”
“你”原本还算平静的欧阳红玉不禁站起身,双眸闪着不敢置信,她摇首,轻颤抖道:“你是谁”为什么,那双眼神怎么会那么相像?
清漪突然笑起来,她讽刺的望向大殿内的众人,而后停落在如月身上,又说了一句令人颤抖的话语:“我…回来了”
大殿内顿时再次响起了瓷碗破碎的声音,淑妃惊恐的站起身,她想说什么,却不停的向后退去,像是看到阴魂恶鬼一般,而如月更是抱住自己的头,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该回去了,怎么可能”
如月的惊叫让那些处于震惊中的人彻底清醒了,倾城望着那双她曾见过一次的双眸,心一跳,不住的抓住淑妃的手,道:“她是谁?萧童么?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
清漪一句话都不说,她只是冷冷的望着周遭的惊恐的人,而后,却听到太后激动的声音:“雪儿么?是雪儿么?”
“是我”冰冷的声音带着镇定,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清漪抿着唇,像是要将这天地颠覆一般的立在大殿中央,眸中划过一丝残忍,而后清冷的道:“我是萧童,我回来了”
“清漪,去向太后请安,只要你去,向他们承认你是萧童,朕就放了萧童”御昊轩低沉的声音依旧在耳际响起,清漪闭上双眼,紧握起拳头
‘坤宁宫’中,大殿内人声渐疏,音声寥寥,唯独太后与欧阳红玉依旧坐在大殿高堂之上
大殿内,空气渐渐稀薄,欧阳红玉几乎没有瘫软的坐在太后身边,她双眸直直凝视着清漪那双傲然却清澈无波的眸子,不禁伸手狠狠的掐了几下一下,在疼痛来袭之时,却依旧不敢相信的摇头,但太后却像是看见至宝一般,眸中含泪,轻颤着对站在大殿中央的清漪道:“雪儿,当真是你么?哀家还以为皇上在骗哀家,却没有想到他当真将你给我找回来了。”说着,有些不稳的起身,伸手扶住欧阳红玉,道:“快,快扶哀家下去,哀家要好好看看雪儿”
欧阳红玉在震惊中回神,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握住太后的手,而后浑鄂的搀扶着太后年迈的身子,小心的步下石阶,但却在接近清漪之时,猛的拉住太后的鹤色金丝九凤长袍,含着泪摇首,道:“太后,她…萧童已经死了,她”
“不,她是雪儿”太后如同着魔一般,挥开了欧阳红玉的手,有些不稳的走向清漪,而后站在清漪身前望着清漪那双在熟悉不过的眼神,而后激动的握住清漪的手,颤声道:“雪儿,哀家的好雪儿,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心头酸涩,清漪不忍看太后的神色,不禁别过脸去,但是太后苍老的手竟抚上了清漪的面容,疼爱之色尽显,而后像是责怪一般,道:“雪儿,你丢下哀家和皇上,就那么一声不响的走了,你可知晓,这些年皇太子是怎么过的?哀家在听闻你的噩耗之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眼中升起雾气,清漪有些动容的望着太后,却此时才发现,原本慈爱祥和的太后竟生出了许些白发,而且双鬓竟以斑白,就连脸上也添加了无数皱纹,与当初那个年仅四十来岁的太后比起来,竟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多岁,眼中酸涩,清漪不禁有些难过的道:“雪儿让太后忧心了,可是雪儿自知罪孽深重”
“别说了”太后突然叹息着道,语重心长的打断清漪的话,而后望着清漪那张与如月贵妃竟有九层相似的面容,却云淡风清的道:“雪儿,这个皇宫,曾经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皇上,也冷得入这潭水的寒冰一般,哀家曾经以为,后宫太过和睦,就是皇上的不幸,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不停的争斗与被嫉妒渲染,不断的纳进新妃,天下才会兴旺,子嗣才会延绵,可是三年前,哀家知道哀家错了,可哀家也只是自私的不希望皇上走先皇与太祖的老路而已”
清漪敛下睫,她心头了然太后话中的意义,凡是为天下王者,都必须靠不断进纳嫔妃来拉拢权势,朝臣与诸侯献上的美人都是各国朝拜臣服的证明,因而,帝王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一一笑纳,而后宫的争斗,则是代表着帝王的权势,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历史书册之上,唯独傀儡帝王的后宫才会和睦
低首,清漪的嘴角弥漫出苦涩的浅笑,她知道,这是太后给自己找的台阶,原来太后是真的疼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但却像是失却了勇气一般,轻声道:“雪儿感激太后的厚爱,只是…时光流转,岁月等闲,雪儿跟皇上之间,已经阻碍了太多,隔阂了太多,有些东西,去了,就再不能回来”,就如同她当初爱他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