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卫皇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阿虚对陛下的忠心,无非是因为早年相处积累下来的感情,不过这份感情到底是比不上太皇太后与晋国皇姑对他的抚育之情的。偏陛下跟前者撕破了脸,又拒绝了后者的求情……”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事先放一放!说梁国公吧!”
“之前的朝议,因为陛下坚持要从轻处置梁国公,但群臣却坚持连从犯的博陵侯都被削了爵位,贬作平民,梁国公乃是主犯,下场却比从犯还要轻得多,如何服众?”馨纤沉吟道,“是以一直僵持不下!但现在陛下转了念头,想来这件事情也马上要有转机了。”
因为不但端化帝在需要用到卫皇后跟卫家的情况下,不会再坚持保下梁国公,卫皇后也可以让自己的娘家,正式发起对梁国公的攻击--要知道之前的朝议,卫溪、卫丕等皇后的血脉亲人,可是因为皇后被软禁,刻意低调,一直闭口不言的!
现在卫皇后解禁,恢复如前,皇后的娘家人自然也不需要再有什么忌惮,可以开始对梁国公落井下石了。
如此梁国公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短短三日,朝会上就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将梁国公合家贬为庶民,发往帝陵,为显嘉帝守墓,此外一切产业充公!
而本来已经被削了爵位的袁雪沛,也被追加了一条罚没大半家产的惩罚。
这个结果出来后,最悲痛欲绝的还不是梁国公,噢不,现在该称庶人陆鹤浩夫妇,而是司空家--真阳大长公主为此甚至直接病倒在榻,让整个司空家都乱作一团!
“真阳大长公主殿下虽然已经颇有些年纪了,但之前都还能进宫为庶人陆鹤浩推波助澜,可见是老当益壮!”馨纤闻讯之后,冷笑,“怎么现在说病就病了呢?这可真不是普通的巧合啊!”
“不过是避风头罢了!”卫皇后对这位姑祖母的小心计并不当回事,平静的吩咐,“陆鹤浩虽然已经贬为庶人,又发往帝陵,然而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务必盯紧了他们!”
当初就是因为疏忽大意,小觑了这个小叔子,当断不断,没有及时干掉他,反被他咬了一口,导致了这些日子的狼狈。
同样的错误,卫皇后可不想犯第二次!
馨纤颔首领命,又试探着问:“横竖只是一家子庶人,又打发去帝陵那边了,要不要索性……”她做了个凌厉的手势。
“还是先不要了!”卫皇后尽管很想弄死陆鹤浩,不过沉思片刻,仍然摇头,“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任谁都会猜到咱们头上!陛下现在正用着咱们自不会计较,但心里肯定不高兴--本宫就怕他一个不高兴,便沉不住气!到时候哪怕有顾相帮忙劝着,他也不管不顾的发作起来,本宫即使能过关,也少不得一阵灰头土脸!”
除了不信任皇帝这个队友外,皇后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忌惮苏家,“算算日子,肃襄二王应该都已经接到圣旨,倘若他们不打算公然抗旨的话,接下来必然是返回帝都了!如今苏家只怕卯足了劲儿作殊死一搏,这眼节骨上,所有一切阻挡他们的人与事,譬如现在帮着陛下稳固帝位的本宫,都将面临他们无孔不入的攻讦,便让陆鹤浩先苟活数日,待解决了苏家这个麻烦之后,再同他算账不迟!”
皇后一语成谶!
五日后,西南快马星夜飞驰抵达帝都,急报朝廷:“襄王遇刺!”
襄王遇刺的事情非常突兀,因为这回虽然是召肃襄二王回帝都,但实际上,不说所有人,至少大部分人,精力其实都放在了肃王那边。
毕竟即使在显嘉朝夺储那会,襄王的势力,也是公认不如肃王的。
而今年年中左右的时候,连他最大的支持者,代国大长公主夫妇都死在琼州了,即使还有些残存的部属,在朝中看来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以说是不足为惧。
如果说端化帝不肯放过肃王的缘故,是因为肃王活着,必然会对皇帝造成威胁的话;那么端化帝不肯放过襄王,其实是出自对代国大长公主憎恨的迁怒了。
但即使对襄王充满了迁怒,端化帝也知道,襄王现在其实没什么能力反抗自己。
所以接到这个弟弟遇刺的结果后,皇帝怒极反笑:“遇刺?刺客是谁?有多少人?襄王伤势如何?是不是刚好伤得没法动身回帝都,却偏偏死不掉?!”
端化帝都不知道怎么说襄王好了,以为自己是有青州苏支持的肃王吗?躲在藩地不来帝都,皇帝就拿他没办法了?!
“襄王自是不足为虑。”赶过来询问经过的卫皇后,略听几句之后,提醒道,“现在得防着肃王也玩这一手才是!毕竟圣旨是下给这二王的,襄王可以在接了旨后才动身就遇刺,肃王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