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做新君对咱们是好事?”
“重点是,谁有可能压下太子登基?!”
蒋慕葶怔忪片刻,也苦笑:“这么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哀家可不信什么命不命的!”皇城内,徽仪宫正殿,苏太后面色森然,“哀家乃先帝结发之妻,惠宗皇帝陛下时候的夺储,我青州苏氏,为先帝付出多少?!那时候崔氏贱人跟她的娘家又为先帝做过些什么?!哀家若是无子,也还罢了!哀家既然有了亲生的儿子,这天下就合该是哀家的骨血的!!!”
她说到这儿喘了口气,以手按胸,似平复了下情绪,才继续道,“尤其端化小儿自作孽不可活,当众自证与庆王乃是亲生父子--这么个无君无父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还妄想着父去子继!他哪来的脸皮!!!”
“娘娘,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肃王殿下恐怕很难在三日之内进入帝都!”芳余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只算脚程的话,殿下明天傍晚就能进城了,可是二公子传了消息来,说卫家已经说服何文琼,在帝都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殿下露出行踪,就会出动禁卫围杀殿下!”
“而顾相业已选择了太子--裘大人独木难支,未必能把这新君人选的确定拖太久!”
“倘若殿下能够出现在朝堂之上,明刀明枪的争夺大位,咱们焉要怕了太子与卫家?!”
苏太后神情凝重的思索了片刻,缓声道:“哀家明白少歌的意思了:是时候该用那个人了!”
而这时候,宣明宫中,馨纤自袖中拔出的短刀,堪堪切入陆鹤浩的肌肤!
“皇后此刻杀我易,只恐你杀完我之后,没法对天下交代--届时,懊悔莫及啊!”陆鹤浩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恐惧似的,嘴角居然仍旧微微上勾,淡淡道,“毕竟,人人都会认为你是想杀人灭口,栽、赃、陷、害!”
馨纤闻言,下意识的停住手,询问的望向卫皇后。
卫皇后嗤笑出声:“故弄玄虚,不必理会!”
“杀了我,你们在这帝都也待不下去!”陆鹤浩看出卫皇后是真的动了杀心,脸色也阴沉下来,加快语速,说道,“皇后既知去岁翠华山天花之事,我乃主谋!难道想不到,我亦会以此自保么?!”
“如今你自以为稳占上风,无非是因为肃王难以进入帝都!”
“所以苏家眼下只能先拦着不让太子登基,甚至没法公然推举肃王!”
“但如果帝都各处,包括这皇城之内,都发现了天花呢?!”
“到时候你们待得住?”
“就算你们敢冒这个风险,朝堂上下会怎么看?”
“为了争位,硬把满朝文武按在爆发天花的帝都听天由命--届时苏家不要太高兴!”
“一旦移驾他处躲避天花--何文琼手里那点人保护你们都来不及,遑论有空去盯着肃王!”
“而且这么一拖,青州苏氏本掌兵权,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大可以从别处调动兵马,护送肃王--至于说无诏擅动兵马的处置,反正只要肃王成功登基,这些都可以抹平!”
“皇后若是不信,大可以让您这宫女,继续砍掉我的首级!!!”
卫皇后看着他,久久无语。
片刻后,端化帝有点吃吃的出声:“惜素,他……他说的是真的?”
皇帝愕然得难以形容,“朕记得,你也是没有出过花的吧?倘若天花当真肆虐于帝都,你一准能逃得掉?!”
“而且满朝文武都在这都城之内,我陆氏宗室亦居于此--一旦他们染了此疫,我大睿……我大睿会是什么下场?!陆鹤浩,你疯了么?!”
“得不到就毁掉。”陆鹤浩漠然说道,“这不也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他嗤笑出声,“太子有卫家;肃王有苏家;陛下您从前有先帝,现在也有顾韶;就是襄王,以前也有代国皇姑!蜀王年纪小,还不懂得争权夺势,志存远大的兄弟中间,惟我一无所有!”
“所以我也只有,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