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堕入无尽的恶靥之中,我看见很多翼安王的手下,高卷了衣袖向我冲来,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眼泪从我脸上不停地淌下来。我想挣扎、我想逃离,却始终辗转不能脱身。我的耳朵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好像十八层地狱里所有的魑魅魉鬼都在我耳边尖叫,终于,我的脑子在极度的惶惑和惊恐中变得一片空白,我身子一软,慢慢地卧倒在地上。
这以后的几天几夜,我一直昏昏沉沉,有时清醒有时模糊。我感觉自己睡在一个似乎很大的房间里,宽大的床、丝质的被子和柔软的床单都彰显了主人家的富裕与地位。我的耳边始终听不到翼安王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似乎可以证明我已然逃脱了他的魔爪。这个想法令我安心和高兴,我也不愿再去想是谁救了我,我只是一直放任自己就这么昏昏沉沉下去。
尽管如此,但我仍是知道曾有大夫来为我搭过脉,他说我昏睡不醒是因为外感风寒,神经紧张、惊吓过度和郁气攻心的反应。我知道有丫环天天喂我喝药为我洗脸擦身,她们的动作轻柔而又熟练,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训练有素的丫环。
到了第四日上,我终于恢复了元气,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转动身子,自己吃东西了。我着急地想知道我昏过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些伺服我的丫环们,却坚决而又小心的拒绝了我,她们说她们“爷”把我带来,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她们,“爷”是谁时,她们说,“爷”下了死命令,不许她们提及和告诉我,我突然心神不宁得厉害。
第五日的正午,我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想着自己怎么也想不完的心事。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无声,只偶尔有风得房间的门微微而动,愈加衬得房中宁静。过不一会儿,却听到房外有脚步声阵阵传来,那不是我熟悉的丫环们轻鞋摩擦地面的声,而是男子皮靴蹬在地上沉重而稳健的声音。声音很小,带着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一步步的竟似踏在我心魄上一般。
却见一个穿一身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冲我笑了笑,脱下铠甲,露出里面的茄色长衫和腰间那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
我心头大震,复又一惊,刹那间更是五味陈杂。
“你放心,你没被脱光衣服吊起来狠打。因为你吓晕了,而且还很没用的晕了三天。”那人说,果然就是翼安王那厮。
一听他提起这事,我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唇角已是慢慢漾起冷笑,转念一想,却又恢复淡然沉静“我之所以晕了,还不是全拜小王爷你所赐。”
“你不会是真的被吓坏了吧!”他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轻笑着,我真想把他的全部牙齿一粒粒的全都敲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