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位大臣面红耳赤的跪行而出,道:“臣有事要禀。”
承哲和颜悦色地问道:“李奉常,你有何事要奏?”
那李奉常道:“臣……臣……臣”
他臣了半天,愣是没臣出个什么东西来,也亏得承哲耐心甚好,竟不打断他,仍是听他结结巴巴的“臣”下去。
这时,忽然听殿外一阵嘈杂声,中间还夹着许多浊重的脚步声,不一会,一群人拥了一位身着九蟒五爪的簇新官服的官员进来,殿外守护的卫士见了他无不纷纷行礼,他亦大摇大摆的受了,满朝文武见了他,无不纷纷吐出口气来,人人脸上堆出笑容,此人正是昔日的护国大将军,如今的仲父蓝言轩。
我见满朝文武如释重负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些官员不是“无事要启奏”,而是在等蓝言轩,他不来,他们便不敢上奏。一想通这个,我不禁可怜起承哲来,他这个皇帝,当真当得憋屈无比,在朝中有个蓝言轩揭制他,在宫中,又有个太后制约他,难怪他老把自己称作是傀儡了,果然是再也没有比他更傀儡的皇帝了。
蓝言轩缓缓进殿,微微躬身道:“给皇上请安。”然后径直起身,笑着和朝中众大臣打了个照呼。
他目光一转间,已然发现了跪在那儿的李奉常,不由奇怪道:“李华,你一个管祭祀的官儿跪在这儿做什么?”也不等承哲发话,已是老大不耐烦的挥挥手,连声道:“退下,退下,退下。”
我见他竟完全不将皇帝放在眼中,为人处事猖狂到如厮的地步,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蓝言轩面向承哲笑道:“皇上,臣有件好事向皇上禀报。”
承哲淡淡道:“好事?仲父,朕倒不觉得有什么好事,昨天晚上,宫中夜太妃、梨太妃先后薨毙,而朕也被刺客所伤,大总管无影更是以身殉职,这会是好事吗?夜太妃怀得可是先帝的骨肉呀!朕记得,这宫中原先的大内侍卫都被仲父以不能侍君,罔上无礼的罪名处置了,流放的流放,治罪的治罪。仲父更亲口跟朕说过。现如今的大内侍卫都是出从军营之中千挑万选的铁血战士,足可保护朕与太后的安危,可是现如今为何还会出现刺客一事?为何两位太妃还会离奇身死?难道仲父千挑万选的铁血战士虽可以在战场上出入于无人之地,但却不能保护皇室的平安吗?那么可得小心了,这不能侍君,罔上无礼的罪名,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蓝言轩眉毛一扬,“失声”道:“竟有此事?皇上,是老臣失职了。唉,皇上,梨太妃可是臣的女儿,她竟被刺客所害,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他的脸上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悲伤,突的跪下,呜咽道:“皇上,臣,死罪。”
承哲的脸,苍白的近乎于铁青,他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蓝言轩,一字一句道:“不知仲父何罪之有?”
蓝言轩悲声道:“老臣的确有负于皇上重托,若不是臣迫于无奈任由无影大总管将保护皇上、太后和太妃的大内侍卫调走,任由他将他的门生内监留在皇上、太后和太妃身边使唤,又怎么会导致了皇上遇刺和两位太妃遇难,尤其,其中一位太妃还是老臣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眸望向承哲,眼光复杂,隐隐含有讥讽之意,声音却仍是悲切无比“臣总以为,大总管的这些内监是大总管亲自调教出来的,虽武功不比大总管,却也能保护的皇上和诛位娘娘的安危,殊不知道,竟……早知如此,臣便是拼着得罪大总管,也要让大内侍卫们好生保护好皇上,是臣疏忽了,臣害得皇上受伤,更是间接害死了两位太妃,臣……死罪呀!从今后,若再有人想擅自将大内侍卫从皇上和诸位娘娘身边调开,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