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而笑道:“放心吧,朕担保你不会有事。”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抬起我的下颌,声音透着一丝令人意乱神迷的****意味,柔声问道:“不管怎么样,朕倒的确应该补偿你,可是,你想要朕怎个补偿法呢?!”
我被动的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尽明艳的笑容,声音如同端午节的糯米粽子,又甜又软又糯又粘“我别无他求,只希望我在皇后身边的那段日子,皇上能保我姊姊平安。”
承哲显然不习惯我这样的语气,他双黝黑眼里露出幽冷莫测的目光,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温柔,可偏偏如此柔和的声音,却透出了强大的威严和隐蕴的怒火“朕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一定不会让你和你姊姊腹中的孩子出事的。”
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畏惧地引上了他幽冷的眼神,然后再责问他,姊姊日前中的毒,到底是不是他下的手。但现在,我却不敢,我只是紧咬着嘴唇,倔强的将头扭开。因为,我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他跟翼之完全是两种人。在翼之面前,就算我再如何口无择言,再如何胡说八道,再如何把他气的暴跳如雷,他,亦不会伤害我。可这个承哲皇帝不一样,他生气的时候,不会向翼之一样暴跳如雷,怒形于色,恶言恶语,但,他会毫不留情的伤害我。
承哲的眼中闪过一道波光,低声道:“朕知道你一直疑心是朕在你姊姊身上下毒,但朕可以对天发誓,朕没做过。”
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我心里就像被人浇上了一锅热油,直煎熬到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痛疼起来。我努力的控制着呼吸,可胸腔却仍是剧烈的起伏着,眼内也不知不觉浮起了重重的雾气,甚至有一滴冰凉的东西在我不知不觉当中静悄悄的滑落到唇角,停在嘴角边不停的颤动着。
承哲长叹一声,伸出手来抚摩我的头发,轻声道:“知道吗飞雪,有时候,朕倒真的希望你没有那样聪明,没有那样敏感,没有那样的看重感情。人——若是自私点,再笨一点,就会少了很多痛苦,少了很多伤害。”
我慢慢抬起头来,仰脸望着他,两行清泪终于静静的沿着我的面颊缓缓泄流下来,我轻声的而又痛苦的问道:“这么说,皇上是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对,朕知道。朕本来不知道,但后来联想到一些事情便立即知道了。”
“那么……”我的眼光落在他脸上了,声音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悲痛“皇上联想到什么了?!”
“朕联想到的是青蝉的死因。”
“青蝉的死因?!”我的声音不由拔高,颤抖而又奇异。
“不错!!”他叹息着,用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紧皱的双眉“想必你姊姊已经告诉过你,她是因为错手杀了青蝉而躲至玉佛寺的。然后才被我接到玉台城的。那么,你知不知道,你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姊姊是用什么方法杀死身体比她强,力气比她大的青蝉的?!”
我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浑身发抖“什……么方法?!”
他的眼神突然露出有种奇特的光芒,他望着我,一瞬也不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表面上,青蝉被石头击中后头部而死,但经朕的手下剖尸结果,却发现她真正的死因,却是因为被沾染了番木鳖毒性的毒针刺中太阳穴而死。死后,才伪造成是用石头砸死的假相。”
毒针!!居然是毒针!!那也就是说,下手的人,既懂得用毒,又懂得用针。
我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想要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的谎言,我看了他那么久,真像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好几个一辈子一般。然后,我悲哀地转开了目光,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像是变他点中了穴道,又像是变成了腐朽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