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不能反驳,银衣见用言语僵住了皇后,不由大为得意,向手下一使眼色,顿时上来两个粗壮的婆子,架住姊姊就是噼里啪啦一通乱扇。我早就知道银衣性子残暴,但想不到她竟如此无法无天,对一个高位的妃嫔居然就这敢这么打,难怪宫中那些低级妃嫔见到她就像见了鬼一样,听到她的名字就害怕得浑身的抖。
眼见姊姊被打得惨不忍睹,我急得几乎要炸了起来,若不是孟忆柳和玲珑一边一个死命抱住着我的腰,我早已经冲了过去。尤其是当我抬目仔细凝视皇后的眼睛时,我的心更是一片冰凉,皇后表面上被银衣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实际上,她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残忍的快意,我立时就想明白了,皇后这是在借银衣的手处置姊姊,处置一个潜在的威胁,她才不在乎姊姊的生死,也不在乎姊姊和舒婕妤到底谁在撒谎呢。其实,这宫中谁不知道,皇后慈软,不过只是假相,她不过是在借着德妃和银衣的手铲除一个又一个和她争宠夺爱的女人罢了。
不,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姊姊会被打死的,我能证明,舒婕妤是在说谎,她在说谎!!
我又慌又乱,拼命挣扎,想要张嘴,却被忆柳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她贴在我耳边说道:“你别冲动,你现在出去,银衣一定会以同谋之罪处置你。到时候,你非但救不了你姊姊,就连你自己的性命也会搭进去。你怎么跟人家解释你会把脉,你懂医术?!难道你就不怕因为这样,而被银衣认出你就是薛神医?!你被她认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淑妃,以我看,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静观其变,等皇上来了,你姊姊才会有救。”
果然,一直默不作声的淑妃站了出来,她带着淡淡,幽幽的笑容,说道:“银贵姬,请你的手下暂且住手,本宫有话要说!!”最后一个音吐出时,声音之中已带有明显的坚决之意。
淑妃在宫中一向处事低调,对宫中万事都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对于皇后一和恭敬有加,和银衣也能和平相处,但她在后宫之中一向颇有威信,就连皇上对她都一向尊重,如今她突然站了出来,倒令得皇后和银衣都怔了怔。
“不知姐姐突然叫妹妹停手,所谓何事?!莫非姐姐想为静柔夫人求情不成?!”银衣在瞬间回过神来,眸光一转,顾盼之间流露出动人神采,只漆黑的眼瞳因为淑妃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深幽莫名。
淑妃凝视着银衣,清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谈不上求不求情,只是本宫有要事要向皇后娘娘禀告,所以,还请妹妹暂缓刑询。”
“哦?!你有事要向本宫禀告?!”皇后神态微妙,语音上扬“不知妹妹有何事要向本宫禀告?!”
淑妃笑了笑,从含烟手中接过曦景道:“禀皇后娘娘,妹妹犹自记得,皇上和太后曾经亲口下令,禁止宫中所有妃嫔去景福宫探望小皇子,同时也禁止将小皇子抱出景福宫。可如今因为舒婕妤一事,银贵姬将小皇子交到了妹妹手中,要求妹妹代为养育几日。妹妹一向谨记皇上和太后教诲,所以觉得小皇子还是应该待在景福宫中才是。”
银衣眼皮都不抬,淡淡道:“舒婕妤出了事,静柔夫人躲进了景福宫,本宫到景福宫抓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至于将小皇子交到淑妃姐姐手中,是因为本宫觉得姐姐为人踏实忠厚,定能善待小皇子,故而如此为之。姐姐若实在不愿意,交给惠妃姐姐也是可以的。”
惠妃忙道:“这可不行,本宫这几日身子不适,只怕会将病气过给小皇子。况且皇上和太后说过,小皇子与宫中阴人命中太岁犯冲,只能在静福宫中抚养长大。本宫又如何敢代为养育呢?!”
淑妃仰头看着皇后,嫣然而笑道:“我吴越国上下有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仁慈贤惠,银贵姬奉太后之命协理六宫刚正不阿,严以律己?!如今静柔夫人是否犯下弥天大罪还不好说。但她育有皇子,与我吴越国有劳,皇上和太后又再三强调,不得将小皇子抱出静福宫外,以妹妹愚见,不如将小皇子交还给静柔夫人,将静柔夫人暂时禁足于景福宫里,一切待皇上、太后回来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