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心里充满了沉重的无力感和悲哀“知道吗洁华,从你至我身边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
洁华眉梢微挑,眼神略略有些不以为然,淡淡的问道:“娘娘如何得知?!”
“就因为我是夜飞雪,我是薛神医,而不是什么席花晨。你想,这么大的一个秘密,皇上又怎么会随便派一个他不知根不知底的奴才来伺候呢?!以他那么谨慎的个性,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宫女知道这天大的秘密?!难道他就不怕传了出去,于他的皇位不利?!”我望着她,眼神逐渐淡漠“还有,你难道忘了当初我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太后给我赐住的地方是哪儿?!是飞英堂!!飞英堂里有谁,不就是正巧有你和吉祥吗?!以我这样敏感的身份,以太后这样的老谋深算,又怎么会只派一些从前服侍过太妃的人来服侍我?!所以,用膝盖都想得出,你们二个根本就是一早就潜入宫中粲花堂的人。”
洁华面色一变,微微咬住下唇,道:“娘娘如此猜测,未免太过牵强。”
我冷笑一声,伸出自己的双手,直视着自己的指尖“是吗,若真是这样,那么秋霜的死呢?!”
“秋霜?!秋霜难道不是因娘娘而死的吗?!”洁华面上一片糊涂。
看着洁华冷静的眼睛,我轻轻一笑“洁华,我记得,你是亲眼看着秋霜是怎么死的,对吗?!”
“是,皇上因为恼恨秋霜对舒婕妤有眼无珠,出言不逊,侍奉不周,故此,将其缝目,绞舌,剁手之后处死。奴婢记得,秋霜对舒婕妤无礼一事,还是娘娘你通过绿鬓姑姑传到皇上耳朵里的呢。”洁华抬着头,月光洒在她光洁的尖下巴上,折射出一种潋滟的光泽。
我缓缓对上她的眼睛,微微扯开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道:“那么,你还记不记当时我派你在那儿是做什么的?!”
“娘娘以为皇上不过只是对秋霜进行仗责,所以派奴婢带了伤药在那儿候着。”洁华回答的点滴不漏。
我眉梢一扬,眼神若刀“所以,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就是这一次,让我肯定了你就是皇上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探子。”
“奴婢糊涂!!并不明白为何这是奴婢露出的最大破绽?!”洁华略略吃惊。
玲珑叹息道:“你明明知道主子准备了伤药,其实就是不想秋霜被打死,那么,你就应该在皇上下了那道残酷的旨意之时,立即就赶回来将此事禀告主子。可是你却并没有那么做,主子曾经问过你,是不是亲眼看着她惨死的,你说是的,那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洁华姐姐你也并不是向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无依,这么血腥的场面你都受得住,若说你只是个普通宫女,又有谁会信?!还有,你回来之后,惺惺作态,引主子疑心发问后,将秋霜之死详细告之主子,令到主子伤心自责,你这么做,无非奉了皇上的旨意,借秋霜的死告诫主子罢了。你若真心是为主子好,又可能会将这么残酷的事,如实告之主子呢?!”
洁华脸色有些发白,她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主子怎能凭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判定奴婢便是皇上派来监视主子你的呢?!”
我眉梢一挑,微微眯起眼睛,带着车外凌厉寒冰般的冷冽,冷冷的看向她“在这宫里这么久的经验告诉我,若是在同一个人身上,既有巧事发生,又有小事发生,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容突视。”
洁华不再狡辩,她沉默一会,低声道:“主子对奴婢一直有维护之意,奴婢也并非不知,所以,当日主子偷换宫女的衣裳,跑出宫去,奴婢也是一力隐瞒。奴婢只是请主子听奴婢一言,皇上对主子一片真心,主子此时回头尚且不晚。”
我冷笑一声,一手把玩着香熏炉,一手在长几上支着下巴,颇为玩味的看着她,淡淡说道:“你选哪条路,我已经知道了,你好好睡吧!!”
这个“睡”字,声音刚落,洁华便身子一软,倒在了车席之上。
玲珑吃惊说道:“二姐藏在指甲缝里这香熏药粉当真了不得。”